刚命奴才去给御膳房传话准备些您喜欢的芙蓉糕。”
太后额首微颔:“陛下有心了,不过冬季太过寒冷,就不多进食这大寒之物了。”
赵倾城道:“是儿臣思虑欠妥,忘了现下是寒冬。”
太后温声道:“陛下不必自责,不过说起糕点,哀家倒是从岭南之巅命人寻了难得的雪岭花,这花只在极寒的两三天开放,花心在最盛之时溢出的花粉做出的糕点有难得的奇香,哀家正好命人做了供陛下品尝。”
说着便命人端上了糕点,那糕点晶莹剔透,款式甚是精巧,如青玉细细琢磨出的深冬雪花,带着六角的花瓣,不时透出阵阵花香,闻着都让人垂涎欲滴。
赵倾城拿起咬了一口,道:“嗯,好吃,母后真是费心了。”
太后笑的温润,眼光里也透着慈爱:“喜欢便好。”
山珍海味陆续端上了桌,歌舞钟鼓也穿插间奏,盛澈独独对那盘糕点挪不开眼,这几个月在宫里赵倾城变着法子让御膳房给她准备吃的,所以大抵这桌上的佳肴她都尝了个遍,唯独那散发着阵阵雪岭花香的糕点她没尝过。
搁在从前,盛澈才不管其他,有什么想吃的招招手就来了,实在不行便把厨子掳来。可是现在,不但吃不到,还得站在一旁伺候着,她八百年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成个小奴才的模样,传出去还不笑掉江湖众人的大牙。
心里正委屈着,只见赵倾城看似认真的观赏着莺歌燕舞裙带翻飞,一只手却突兀的背在了身后,又很合时宜的晃了两下,立在身后的盛澈和春满皆是一愣,那手这时又晃了晃,忽然轻轻的张开,掌心里竟老老实实的放着块雪岭糕。
赵倾城那动作做得既隐秘又可爱,一旁的春满哪见过自己的主子这般行径,早惊的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只有盛澈知道赵倾城的意思,迅速的从他掌心接过糕点,自己绕到掌灯宫女的宫扇后吃了起来。
雪岭糕入口即化,带着高山之巅风清化雪的纯净和甘甜,软糯馨香的味道留于唇齿之间难以弥散,带着雪岭花独特的香气肆散在喉间,实在是太美味了。
赵倾城怎么会知道她想吃那糕点?
盛澈总觉得他把自己喜好摸得太透,就像从一百件兵器里,他也能找出自己最爱的那件,可他们才相识不久,这难道是他与生俱来的洞察力?
谁知道哪,反正盛澈没有这本事。
虽说是皇宫家宴,但总有些暗潮涌动不可控制,丞相崔明逸在席间向太后请奏了陛下的选妃之事,除了当时从太子东宫之中跟随上来的妃嫔,赵倾城至继位以来还未增过一妃一嫔,中宫之位空悬,选妃事宜迫在眉睫。
这满宴大臣王孙虽未多言,但哪个不知道他崔明逸打的什么算盘,他自己的掌上明珠崔芸惜就在这批良人之列,他的势力又如日中天,在朝堂一呼百应,明摆着这次进言是为了提醒太后,自己的女儿需多照拂,他家对这后位是志在必得。
可惜,中宫之位岂是想坐就坐的,能当上皇后,这所生之子自然是东元朝的正宫嫡子,赵倾城为太子期间姬妾众多,但却无所出,各方势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早在他入主东宫之时,便有各个藩国的国主送来了他们国家的美人,有势力的公候们也不甘示弱,献上各家的妙龄女儿,赵倾城倒是不嫌多,照单全收,还给他皇叔赵胤封送的美人周烟雨立了个侧妃当当,很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所以崔明逸提出尽快选妃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建承王倒是应了几句,没少得罪崔明逸。
他认为既然周烟雨是赵倾城在东宫里唯一的侧妃,那皇后之位也该顺理成章的由她来坐,可崔明逸却明摆着要和建承王对着干,说那周烟雨出身低微,只是建承王府管家的女儿,算起来是个下三等的奴才,配不上皇后之位。
这你来我往之间,赵倾城倒是坐收渔翁之利没说一句话。
但盛澈听着却甚是头疼,选个妃怎么还能吵成这样,剑拔弩张的,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加上一直在那站着也很没有意思,太后也见了,糕点也吃了,她便趁赵倾城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华灯初上,自南而北的冷风里夹杂着些许冬青的清松之气,迎面袭来,让人在殿内昏闷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不少。
盛澈溜出殿外,踏进御花园的东侧廊庭才发现忘把正尘也带出来了,不过她刚才看那小子很是喜欢那热闹的气氛,左顾右盼的,被春满公公提醒了好几次要谨言慎行,想必也没有很想出来。
盛澈不知为何自己会忽然心口烦闷,便顺着青石板路低头走着,她没来过景央宫这边的御花园,所以很是陌生,加上天色已晚,她竟不知不觉又迷了路。
不过她迷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着一会在路上遇到个掌灯太监或者巡逻的侍卫打听一下,自然能找到回去的路。
漫无目的走着,跟着呼吸出来的白气也越发的浓重了许多,天是越来越冷了。
这么想着,盛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