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觞见盛澈大概了解了一些内情,觉得瞒不下去了,只好交代道:“我潜入地下兵器库之后不久,霍竟便带了大批杀手进了地库,有可能是我们这几日频繁进出暴露了行踪。”
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只好躲进了你当时发现的那三个岔路中,却不曾想里面有十分精密的机关暗器,我不小心触发了暗器,引来了杀手,没有办法,只好拿着一包炸/药把他们引入了岔路,所以引爆时间提前了。”
盛澈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幸亏杨觞武功高强,不然要是自己不听劝阻跟他一起行动,便有可能真的成了他的累赘,害他出危险。
盛澈赶紧走过去,伸手就扯开了杨觞的领口,健硕惨白的胸膛和纵横交错的旧伤疤跃然映入了一旁闷不做声的冯和槿眼里,他本来以为只有久经沙场的凌与枫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疤,可杨觞那满身的战绩似乎在告诉着冯和槿,他有过比战场更恐怖的经历,而且对手绝对是个绝世高手。
再联想到盛澈刚才提及的剑圣主父韫,冯和槿不禁盯着杨觞心惊的咽了咽口水。
盛澈看着杨觞身上没有新伤,终于长舒一口气:“本以为只是报复一下建承王,顺便帮赵倾城扫除隐患,没想到竟让你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以后咱们行动一定要谨慎,不能这么任性了。”
盛澈刚说完,冯和槿便深意十足的瞟了她一眼。
要说任性,这上京城里她盛澈认第二,前十都没人敢染指。陛下和凌与枫这半年为她善后的大小祸事,单是冯和槿知道的已经数不清了。
上次他带队帮忙给御膳房灭火的时候便觉得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天上那个大窟窿,大概就是盛澈捅的。
杨觞淡然道:“不打紧,你开心就好。”
冯和槿:“……”
终于知道,盛澈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底是谁惯出来的了。
盛澈又和杨觞说了一阵子话,看天欲破晓,才和冯和槿起身离去。
盛澈刚走,兰鸢便抱着个药箱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公子为何不让小九知道你受伤了?”兰鸢看了看杨觞后背的玄色长衫,已经被血水浸透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背上,印着那削瘦健阔的脊梁若隐若现,很是分明。
杨觞抿着他已近苍白的薄唇,抬手把香炉里的熏香浇灭,不消一刻,满屋子的血腥味就压不住了。
“小九自小莽撞,我怕她为我的事内疚,再去做些傻事。”
兰鸢起身帮杨觞揭开后背已被鲜血浸湿的衣衫,又小心翼翼的用湿帕子擦着:“小九要是知道公子这么为她着想,一定很是感动,愿有一心人,时刻记挂才是幸事。”
“你……你知道她是……”杨觞神色微动。
“兰鸢并不聪慧,小九喝醉贴身照顾那几次,才发现了她女子的身份。不过,兰鸢绝不会说出去,小九救过兰鸢,兰鸢感激在心,公子也请放心在枫林晚住下即可。”
杨觞看兰鸢给自己包扎伤口如此娴熟,心里的话在嘴边绕了许久,又想起和盛澈的谈话,才生生把想说的咽进了肚子里。
兰鸢看着杨觞背后纵横的伤疤,忍不住在他身后碰了碰,却在杨觞发觉前收回了手。
看着这些伤口,心底的思念渐渐涌了上来,眼前竟也雾雨蒙蒙,那人决绝离去的身影,还是一如往昔,在脑海挥之不去。
“公子真的不认识江逢吗?”兰鸢喃喃自语着,声音小的几乎只能自己听到。
杨觞心中一滞,换上兰鸢给他拿来的干净衣衫,缓声道:“在下确实不识,但在下一定尽量帮姑娘打探江大哥的行踪,还请姑娘宽心。”
兰鸢脸上又回复如初见时的笑容:“真的吗?那兰鸢在此谢过公子了。”
杨觞看着兰鸢抱着药箱离开的纤弱背影,心头却是思绪万千。愿有一心人,时常可记挂,多么卑微的愿望。
他现在,不也如此吗……
盛澈和冯和槿顶着破晓的云雾,快步走回了宫中。刚进了南兴门不到半里,便看到凌与枫带着大批的御前侍卫从他们面前走过,远远看到盛澈他们竟还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哎?这老凌怎么见到我就跑哪?”
盛澈拿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冯和槿,哪知他瞳孔微颤,唇角也抿的没了血色,提步便去追凌与枫。
盛澈也后脚飞快跟上,只听冯和槿语气焦急:“大人袍子上有血。”
“老凌伤了还跑这么快,真是厉害呀。”盛澈刚赞叹一句,果然被冯和槿剜了一眼。
没几步冯和槿和盛澈便追上了凌与枫。
“大人这是伤在了哪?”冯和槿看着凌与枫袖子和前襟上满是血迹,指尖都打着颤,却不敢靠近。
盛澈也伸着脑袋在那观察:“老凌,这么多血你还带兵巡逻?你不要命了。”
“这……不是我的血。”凌与枫欲言又止。
冯和槿暗自松了口气,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