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眼神中有了一丝明显的慌乱:“你如何猜出来的?”
他总是怕盛澈觉得他是个心机叵测的人,以至于很多事都不曾与她提及,毕竟过往有些争权夺势的手段不是太过磊落,以盛澈的性子,万一嫌弃他又该如何。
如今的他,对眼前之人太过于患得患失了。
盛澈看出了他的慌乱,却托着腮问:“你怕什么?我还能搅了你的计划不成。”
见赵倾城不说话,盛澈只好说个清楚明白:“猜到并不难,当下的几个紧要人物关系捋捋便出来了,所以你不觉得自己的计策指向太过明显了点?”
赵倾城垂眸片刻还是说了:“德妃近日与崔芸惜走的极近,这小安子正是前些日子从宁粹宫被调去重宫的奴才。”
盛澈豁然明了:“哦,小安子的死并不是想栽赃德妃蓄意谋害郡主,只是想让建承王怀疑王骞邕与崔明逸私下有联络。”
赵倾城点头:“建承王生性多疑,一但在此事上埋下忌惮,二人往后自然会有嫌隙。”
盛澈感叹:“利用这招祸水东引,令建承王和自己的心腹互相猜忌,这招真是……”
她一时语塞,却无意中瞥见赵倾城目光微暗,连带着呼吸都滞了一瞬。
盛澈后知后觉,半天才想到了一个正尘时常挂在嘴边的词:“真是妙哉呢。”
赵倾城凝固的神情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你不会觉得我在此事上不择手段?”
盛澈笑了:“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沾的血不比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少,自己本就脏的很,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赵倾城却反驳的坚决:“不是的。”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神情,又想着他们出生入死并肩杀戮过的场景,盛澈不尽拿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不好使?”
“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自我分析了一番。
未等赵倾城再次表白心迹,盛澈便起身抱住他亲了一口:“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不守章法喜欢我的样子。”
亲完了,还不忘蹂/躏一番他肤如凝脂的脸,才起身往殿外走:“今日真真是花费了太多的心思,我得睡一觉养养神了,你不要来吵我。”
等人影连着衣摆消失在殿门口,赵倾城这才从她一连贯的出格行径中回过味来,原来一直是自己忧思过甚,他爱上的分明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土匪,怎会在乎他用何种手段报复建承王。
……
自从邀请宫中妃嫔们打了马球办了春宴,妥妥算是豁开了交泰殿的一道口子,自此之后美人儿们争相殷勤的厉害,隔三差五的往盛澈宫里来,却也是各怀心思的。
“娘娘,崔贵人让人送来了古香缎做的流彩裙,说是上京今年最新的样式,特意让司制局出了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做出来的。”元星举着托盘进来,上面确实整齐的摆着几件样式精美的宫服。
盛澈在软塌上静坐着,盘着腿像个即将羽化登仙的道士:“她怎么会忽然好心来送我东西了。”
元星把那衣裳放在盛澈面前,又忍不住摸了摸,这穿丝氪线的绣艺巧夺天工,整件衣裳瞧着真是华贵无比:“说是给娘娘赔罪用的,上次落水实属无心,她已知错了。”
“嚯,陛下降了她位份她反倒跑来给我赔罪,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盛澈错开脸喘了口气:“元星,赶紧把这衣裳拿走,熏这么重的香,呛死我了。”
在一旁逗小宝的正尘这才有了精神:“等等!”
正尘把衣裳抖搂开闻了闻,衣裳上沾染的花香瞬时弥漫开来。
“这么下作的手段,崔贵人这次当真是用了点脑子哪。”正尘满是讽刺,把衣裳递到盛澈面前。
“怎么,这衣裳有问题?”盛澈凑近闻了一下,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
妃嫔的衣裳向来熏香,大多是礼造局供的香料,闻着也大同小异,盛澈独爱绿蓝,所以受不得这厚重的香味。
正尘哂笑不已:“这衣裳看似只是熏了檀香和玫瑰生粉,其实里面可还掺了分量不少的毛壳麝香,麝香味淡,且被这么重的熏香压着,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
“麝香不也是香料吗?”盛澈一头雾水。
正尘却道:“若是放在往日,崔芸惜送来这衣裳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捎带上前些日子别的宫里送来的东西,那她就是不安好心。”
“前些日子其他宫里送了什么?”盛澈越听越不明白。
正尘这才道出实情:“萧昭仪送来的芙蓉糕里掺了红花,许婕妤送的乌鸡药膳里有五行草。”
盛澈彻底懵了:“这些东西都有毒吗?她们要置我于死地?”
她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招人恨。
“那倒不至于。”正尘瞧了一眼今日来给盛澈诊脉,却默默在一旁看医书的风兮寒,才接着道:“这些药不致命,却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