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抬手行了个礼,膝下却立的笔直。
“草民参见陛下”
在这座森严的宫殿里他是民他是君,杨觞自始至终都知晓自己和眼前男子的天差地别。
“行了,你的礼拜并未发自真心,朕懒得应,以后免了。”
赵倾城挥袖,坐回龙椅上。
“陛下,小九人在何处,交泰殿并未有她的身影。”杨觞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倾城微微挑了挑眉梢:“她走时没有告知你所去何处?”
杨觞愣了一瞬:“只提过让我好好养伤,说半月之后便会再来。”
好好养伤,半月之后便去看他。
澈儿果真够关心他的。
赵倾城冷哼一声,眸色也跟着暗了不少:“澈儿去了江南,不日便会回京,你不必担忧,更用不着夜闯皇宫。”
“她真去了江南!”杨觞暗暗攥紧了孤帆的剑柄:“陛下可知小九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是出了任何危险……”
“不会有危险,”赵倾城抬手打开近旁的匣子:“朕派了上千私卫沿路守护,凌与枫也跟随前去。这是八百里加急每日送来的平安信,你且可安心,待在上京不要随意走动。”
“我怎么可能安心!”杨觞音色略有提高:“方才我来皇宫之前已经暗查了建承王府的私营,那里已然空无一人,陛下觉得这些个私兵会去何处。”
赵倾城指尖敲打着匣盒,桃花般的眉眼里多的是冷滞:“那群人在出了上京五十里之后便已经被南苍大营的军队全部歼灭,朕比你更担心澈儿的安危,绝不会让她涉险。”
“那陛下可知他们是否已经返程,近日琅琊榜几大杀手已经前去江南,虽说凌与枫武功了得,但难免有松懈之时。”
“今日的信笺说是澈儿已经到了齐山见过鹤九州,后日便可返程。”
“那我出京去迎迎他们。”
杨觞提剑拱手便要退下。
哪知赵倾城声音在身后幽幽传来:“朕见你在皇宫中来去自如,熟知交泰殿的地形,难道去过多次?”
杨觞收住步伐,却并没有回头,反问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之物皆唾手可得。
既然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必强求其中一隅,悬崖峭壁上的花若是被移去温室,也只会因变了生存之地而枯萎败落,陛下说是吗?”
二人并未再多言,各自装着满腹的心事清醒在这寂寂深夜里。
等人走之后,赵倾城饮了杯浓茶,直到天光破晓之时才又有一人前来禀报。
“陛下,人已在京郊捉住,被派去枫林晚散播消息的几人也已封口。殿内虽然点了迷香限制了他大部分的内力,但奈何那人武功奇高,属下的手下还是死伤大半,现下此人该如何处置?”
赵倾城饮尽茶盏里最后的解药,音色清冷:“把人关进罗刹院密切看管,接下来的事,你当知如何去做。”
“属下遵命!”
勤政殿内之余赵倾城孤零零的坐在龙椅之上,初阳片刻间沿着敞开的窗棂撒入殿内,撒上他穿着衮袍的大半个身体。
他在那光亮中把玩着手上那枚荷包,针脚粗糙的几乎没有任何的美感,那寥寥几笔描摹的青色丝线,还是她躺在他怀里时一本正经的指给他看,说那就是她的送青山。
“朕是坐拥这天下,可我却只想要这小小一隅。”他自言自语般的浅浅而道。
……
两日之后的江南齐山。
“你怎么回事老凌,他分明还有话要说,你一剑封侯是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盛澈蹲在鹤九州的尸体旁边帮他合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忍不住的抱怨:“他刚才说凤二叔的弯齐山被怎么了?我没听清,和槿,你听清没?”
冯和槿看了一眼低头拭剑的凌与枫,又摇摇头:“没听清,不过他好像没提弯齐山。”
“怎么没提,凤二叔江湖名号凤长升,我绝对没听错,算了,反正这儿离十峰九座也没多远了,我亲自去看看。”说完,她收起腰间的归期刀,便要上马。
凌与枫却一个大步将马的缰绳拉下:“不行,京中来报,建承王的私兵已经出动,想来是这几日你在这几处地界闹得动静太大了,咱们还需速速回京才好。”
“我闹得动静大?算上伍晃,我这一路上统共才杀了几个人,那响水的关四本可刀不血刃的劝降,你倒好,人家就说了句设宴请我们吃喝,你就一剑把人给挑了。他们的弟兄见自己老大死了能不和赵倾城的私卫打起来?上千人缠斗,这事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盛澈觉得这一路上凌与枫甚为怪异,如今直接是蛮不讲理了。
可她哪知凌与枫的难处,若是关四在宴席上说出些不该说的,那他与陛下筹谋的一切便全都功亏一篑了。
“那小子死有余辜,一介水匪有何道义可言,若他是诈降,想引你入寨再下黑手怎么办,我们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