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程。”如今态势,崔明逸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赵倾城深重的拍了拍崔明逸的肩头,沉声道:“如此,朕自当念在崔相的功绩将此事掩下,不过崔氏的丧仪就……”
“臣自知小女罪孽深重,丧仪不宜招摇,以免招人非议。”崔明逸双猩红道。
赵倾城收回手臂,转身回座:“崔相深明大义,崔氏女本该千刀万剐才可告慰太皇太后在天英灵,如今念在崔相劳苦功高便准她入妃陵,但碑上无字,名讳不可入玉蝶。”
崔明逸脊背打了几个颤,慢一步道:“老臣谢过陛下隆恩。”
此时赵倾城手下压着另外一封密奏,忽的抬首道:“崔相痛失爱女,朕无以为劝,前些日子崔云斌与景南世子生了些误会,被贬为江州太守,现下来京奔丧便就此留下吧,至于官位,便看丞相之意在内阁选个三品的文职。”
崔明逸此时目色有些发直,愣了几息才道:“老臣替犬子谢过陛下抬爱。”
出了勤政殿百十来步崔明逸才缓过劲来,陛下将他儿子召回京城,明面上是皇恩浩荡厚待崔家,可崔云斌帮他江城所做之事便就此要断了,如今再加上前些日子陛下扣押王骞邕幼子在宫中之事……
崔明逸一阵恶寒,陛下这一番操纵,他的两个儿子也全在上京了。
实在不妥,又为时已晚。
崔明逸如今才后知后觉,先帝日薄西山的那几年,操纵两大营和建承王暗斗的,或许是眼前这个过于唇红齿白华丽俊美的小皇帝也说不定,不然他怎会一登基便收服了北镇南苍。
若当真是如此,那自己这些年实在是太过轻敌了。
一夕之间,前朝后宫的闲言碎语便如同日暮下的朝露,顷刻间消失殆尽。
安妃的棺椁草草从北兴门的侧门抬了出去,甚至都没去安华殿超度焚香,崔府及其族人也对此事缄口不言,外人只知崔丞相入了一趟勤政殿之后,他前些日子被贬的大儿子就连升四级回了这繁华鼎盛的上京城,不知可否与她暴毙的妹妹有无关系。
陛下心爱的皇贵妃身子还是一如往昔的差,算上回光返照去陛下寝宫的那几日,直到如今又有小半月未见过她踏出宫门了。
不过医官倒是日日去请脉,请完脉即刻去勤政殿回话,陛下时常关心却也不见其摆驾交泰殿。
今日,又一急报传来,传报之人入宫之时连马都未下,直接骑至勤政殿外,想来是出了大事。
盛澈已经被关了几日,连带着和门外房顶的暗卫鹰卫交手已不下五回,倒是没吃什么亏,毕竟对面的人也不敢下死手,所以倒是显得她步步杀招有些太过不地道了。
可她不下杀招根本出不去,如今用了杀招也出不去了,因为这两天是凌与枫亲自巡防的。
她自知打不过,自然不去触这个眉头。
盛澈在殿内踱步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听见殿外有小太监的急报,再屏息侧耳,就听凌与枫隐约吩咐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的声音。
她瞧了一眼快要黑了的天,觉得逃跑的机会终于来了。
即使这次逃不脱,也要先出去找到杨觞,看他是否回了京城,若没回给他在枫林晚留个口信也比在宫里坐以待毙的好。
待天一黑透,细听外面动静很小,盛澈朝蒙面的正尘抬了抬下巴。
正尘站在窗前,一脚登上窗台,另一只脚打着哆嗦:“还挺高的,九爷。”
“你废什么话,摔不死你放心吧,跳下去的时候脚下存着些力,免得崴着腿,着了地便往东南方向跑,那里开阔些,尽量跑快点好拖延时间。”
正尘还是一脸的害怕:“你说那些个私卫各个武功高强,不会我一跳下去就给我拿剑挑了吧。”
“放心吧,他们不敢伤你,尤其是他们还以为你是我。”
“可是九爷,我还是有点……”
“废话一箩筐!”盛澈耐性差,生怕凌与枫会回来,一脚将正尘给踹了下去。
这边正尘刚一落地,便听门外和房顶有了动静,盛澈身着侍卫的官服,赶紧跑去打开正殿的门。
果然无人值守。
她抄着弯刀大步往院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