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开口喊住她,可半晌又在那墨迹着不言语,直到盛澈纳闷的都环起了胳膊,他才闷闷不乐道:“那要先陪我用了早膳。”
结果一个早膳用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他放人,非要抱着她批奏章,说是没个暖炉取暖,勉为其难的拿她将就一下。
磨磨蹭蹭等盛澈去杨觞的帐子寻人时已经到了晌午,却听守卫说杨公子去后山练剑去了。
杨觞确实有每日三个时辰练功的习惯,看这日头,再见他大概得入夜了。
来都来了,闲着没事盛澈便去营后的仓储里找合适的铁料木材和油布,这边刚哼哧费力的搬出来一卷油布,迎面撞上了那日大帐中的一位将军。
“见过常将军。”她随口打了招呼绕过人便准备走。
哪知却被拦住了。
“小家伙,我不姓常,我姓柏,松柏的柏,我叫柏常安。”
盛澈抬抬眼皮,不耐烦的补了一句:“见过柏将军。”
话落又扛着布往外挪。
柏常安亦步亦趋的跟着,顺便托起布料的后侧帮了把手:“你满十五了吗,没有十五岁东元可是不让参军的。”
“十八了。”
她没闲工夫搭理这愣头青,脚步不自觉的快了些。
“那你长得可够矮的。”柏常安笑嘻嘻的跟着道。
盛澈一步刹住脚,肩上的油布卷哐当杵在柏常安的胸口上,将人撞了个趔趄。
“世子爷,你若是想感谢我今早帮衬了你一句,大可不必如此绕弯子。”
柏常安揉揉胸口:“你这小兵嘴利的很。”
“不说我可走了。”
“柏常安在此谢过。”他赶忙拱了拱手。
这话落下,盛澈又要走,柏常安不乐意了:“我堂堂临安侯世子当面与你致谢,你也不报上个名号。”
“盛三江。”
盛澈的耐性已经消磨完了,将肩上的油布往身旁的俩私卫怀里一扔,回头道:“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柏常安看着人都走远了,杵在那半晌竟然笑了:“小子脾气挺大。”
图纸不出一日的功夫便被画了出来,赵倾城却以杨觞太过引人耳目为由将他支去了凌与枫的军营。
别的军营就不引人耳目了?杨觞那模样和功夫走哪儿不招摇?
想到这儿,盛澈一锤子下去将木楔上的钉子捶进去半寸,隼牟结构当年没跟着她爹学会,不然这飞翼还能更轻巧些。
这两日她得了顾将军准许,带了五六个学过木匠手艺的士兵在营后的空地那造飞翼,赵倾城少有现身,毕竟他那身份挽着袖摆刨木头太不合规矩了,更会引人怀疑,不过给的几个私卫倒是尽心尽力,手里提着点心盒子,热茶也是一直冒着气的来回更换。
顾将军从未来过此处查看,兴许是觉得两人打照面了别扭,又兴许是压根就不想见她。
不见就不见吧,等这飞翼造出来他迟早得来一趟,到时候央着他讲点当年他随秦翊将军出征的趣事,一箭双雕。
不过陈老将军倒是来了两趟,也不多说话,就坐在日头底下看她做木活儿,一坐就是大半天,许是觉得她做的东西稀罕。
这几日天更冷了,盛澈做着木工动起来不觉得冷,但老将军七老八十又一身伤病,她怕他吃不消,便跑过去劝他回军帐里暖和暖和。
老爷子别看长得宽面竖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十分的听劝,她只说了两句,他便起身离开了。
这边刚送走一尊大佛,那边又来了个碍眼的。
柏常安到营后之时,只见盛澈正给一块木料绑麻绳,小小一坨蹲在那,看着比旁边五大三粗的士兵不知瘦弱多少。
“小家伙,我打听过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本事的,那日在大帐里我便瞧出来了。”柏常安自顾蹲在盛澈身旁,顺手拿起地上的铁搓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戳着边角料。
盛澈没正眼瞧他,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我有名有姓。”
“三江兄弟,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带着那么一点兵拖住那四万铁骑的,竟然还活着回来了几十人,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柏常安熟稔的像是旧友一般。
听到他这么说,盛澈这才看过来:“那几十人现下如何了?”
柏常安道:“伤的伤残的残,不过命都保住了,陛下开恩赐他们营帐养伤不必再上战场,等这场仗打完便能回家了。”
盛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那就好。”
柏常安歪着头看身旁的人,觉得眼前这小兵长得很是不同。
他自小娇生惯养,扔在军营之中已经算是粉面白净,和盛三江比起来却糙了不知多少。
那腕子像是一折就断的样子,耳廓透着粉在光下几尽透明,脸蛋也白嫩的不像话,仔细看过去有着微微的小绒毛。
听闻还是个逞凶斗狠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