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回宫忙的前脚不着后脚,所谓病愈了依着规矩得去向太后娘娘请安的,但小太后都飞鸽传书让自己兄长动手在西北了结她了,赵倾城怎么会再让太后近身哪。
是以景央宫那趟陛下亲自陪着走了个过场,太后见盛澈生龙活虎的回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拜见了太后又去惊蛰轩探望了一番夏樱宁,上京已至深冬,樱宁能不能熬得过去便看这两三个月,好在盛澈离宫的这段日子得风兮寒尽心照料,毒症暂缓,樱宁面色稍好了许多,见盛澈来看她的时候还想要起身下榻,被盛澈给制止了。
惊蛰轩也没停留太久风兮寒便提着药箱来给夏樱宁诊脉施针,盛澈自知多有不便就起身离开了。
打巧回交泰殿的时候司制局将那几件兽皮给做好送了过来,熊皮做了大氅,狼皮做了贴身的坎肩,样式是上京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盛澈转身命人给樱宁送去了一件,又喊来正尘让他试试大小。
正尘从小厨房过来,手里提着个红漆食盒,提溜起坎肩朝自己身上随意比划了一下,又看了食盒一眼:“这坎肩做小了,我穿不了。”
“小了?”盛澈拿过来往他身上套:“穿在里面不就好了,冬衣厚实,自然穿不上。”
“咱们殿里的地龙烧的旺,我用不上这衣裳,九爷既然赏我了,那便由着我吧。”
盛澈听这话的意思不对劲,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你要将这狼皮坎肩送人?”
哪知还真问对了。
“嗯,我送给个小娃娃,他比我需要这衣裳,我看他手都起冻疮了。”
“小娃娃?”盛澈疑道:“宫里的太监宫女少说也得十二岁才能进宫伺候,你在哪里碰见的小娃娃?”
“寿康宫后面一处假山那里碰见的,那小孩可怜的很,瘦的皮包骨头,当时还在被宫女掐腿,我看不过去上前分辩了几句,总之这几个月九爷不在我全靠接济他来打发时间。” 正尘看了一眼日头:“我和他约好太阳下山之前给他带好吃的,等我送去了再与九爷细说。”
言毕拿起食盒又将坎肩搭在臂弯里便往外走。
盛澈叫住他:“那你将人带来吧。”
正尘回头顿了顿:“那小孩胆子小的很,我问问他敢不敢来。”
这话说得,胆子再小也不能小成这副样子吧,交泰殿和寿康宫虽说隔得挺远,但总归都是在皇宫里,还能走丢了他不成。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正尘还真把人给哄来了,果真是个小娃娃,个头还没到正尘的腰际,那件坎肩正尘给他套在了棉衣外面,愣是长到了小腿。
临进殿门的时候还听见正尘在那小声与他说话:“别怕,我们家娘娘最心善了,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盛澈尴尬的坐在原地摸了摸耳垂,自己养出来的人果然随了自己,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小孩抬头看到一身着华贵衣裳的女子坐在正殿的膳桌旁,吓得杵在门口片刻,笨拙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娘娘安康。”
还是个懂规矩的小孩,盛澈笑着招呼人进来:“到我这里来,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点心。”
刚才听正尘说了一嘴,她便命后厨准备了这些,还好派上了用场。
不知是不是殿内地龙太热,那小娃娃双颊通红,皴冻结痂的地方冒着血丝,他忍不住抠了抠,又赶忙将小手板正的放在了身体两侧。
交泰殿没有冻伤药,盛澈想着赶明让风兮寒配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赵隽野。”
“多大了?”
“快六岁了。”
隽字辈的,她果然没猜错,能住在后宫的小孩,不是奴才更不可能是皇子,若是赵倾城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也不会被前朝官员口诛笔伐说是个独宠后宫影响国运的祸患了。
正尘在一旁道:“他养在寿康宫里,说自己是世子。”
盛澈一愣:“这位小世子,你知道你爹的名号吗?”
“嬷嬷说我爹是惠王,但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爹。”赵隽野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
盛澈将他抱上椅子:“吃吧,都是给你准备的。”
赵隽野胆怯看了看一旁的正尘,瞧见他朝自己点了头,才敢拿自己肿的像水萝卜一样的小手去拿点心。
主仆二人走远了些。
“九爷,这小世子是谁的孩子?”
“陛下的二哥,惠王赵景恒的遗腹子。”盛澈叹了口气:“我听陛下提起过,二皇子当年为了救他战死,王妃听闻悲痛欲绝,八个月身孕早产,生下这孩子就随二皇子去了,先帝便将孩子交给了当时的一位妃嫔养育,如今怎么成了这番模样。”
正尘不忿道:“我打听过了,教养他的太妃一年前病故了,从那开始他便缺衣短食,今年冬天连炭火都不给了,宫女嬷嬷嫌照看世子油水少暗地里拿他出气,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