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背对着她,她却听到他言语里的笑意。
盛澈忍不住嘟囔:“你这哪是烫到背,你是烫到脑子了吧,还笑的出来。”
“我要是喊疼你会心疼吗?”赵倾城并未回头,背着身问道。
盛澈没回答,只听他闷声道:“疼。”
盛澈抿抿唇角:“那我轻点。”
威英大营突发大火一事盛澈并未多做搜查,因为猜也猜得到是谁下的黑手。
看来对小太后的威胁奏效了,建承王一时半刻的奈何不了她便只能朝威英大营下手。
虽然烧毁粮草还不至于将十万大军逼上绝路,但建承王摆明想挫一挫盛澈的锐气,让她知道自己轻易得罪不得。
巧了,盛澈就是个爱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罗刹。
只不过歪打正着的是,新上任的年轻统帅为救十几个寻常的火头军竟然放弃十几万两的粮草,听闻陛下震怒打了他五十军棍,至他差点废了两条腿,如今卧床不起,好几日没在军营露面了。
将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为自己的统帅抱不平,又心生感激敬佩之情,庆幸将军将他们当自己人对待。
那位个头小小的新统帅威信一下就给立住了。
交泰殿内,盛澈翘着个二郎腿在那吃着蜜桔,正尘凑过来:“今儿还不打算去?”
盛澈眨眨眼:“五十军棍哪,哪能好的这么快。”
正尘眼珠子上上下下扫着,戏谑道:“陛下是怎么愿意答应陪九爷演戏的?”
盛澈勾起唇角:“山人自有妙计。”
说着指了指桌上那筐装好的蜜桔:“把这个送去勤政殿。”
正尘道:“勤政殿什么没有,还缺几个橘子?”
盛澈啧了他一声:“是不缺橘子,但缺我送的橘子。”
正尘就纳闷了,九爷自打从军营回来连着几日不见陛下一面,如今冷不丁的让送筐蜜桔过去,也不晓得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蜜桔倒像是诱饵,没半个时辰陛下便来了交泰殿,美名曰路过。
趴在窗边偷听的正尘被惜错姑姑提溜着耳朵带去小厨房准备点心茶水,再回来的时候殿内的气氛却急转直下变得很是僵冷。
正尘端着点心一只脚才踏进殿门,只听他家九爷冷声道:“不必再说,绑都绑了,他不脱层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陛下则瞧着万分无奈:“他如今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当下不要将人逼急了,军营的事我会解决,你无需亲自动手。”
正尘这才领悟过来,九爷这两日每到半夜就黑衣蒙面出门,感情是报仇去了。
这是绑了谁呀?
“你如何解决?重新开仓拨粮?如今快要入冬了国库理应储备明年的不时之需,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户部那个郑经年的貔貅嘴脸,让他在年下挪出那么一大批粮草,他能墨迹到军营的将士们活活饿死。”
“军备储粮本就是我要解决的事,再说前几日是你答应我要乖乖在宫里待着的。”赵倾城依旧好言好语,盛澈却寸步不让。
她并非是怕麻烦赵倾城,而是看不得建承王如此嚣张,皇城脚下竟敢指使人烧官粮,恐怕他的底气远比他们料想的要足得多。
她此番就是要探一探建承王的底。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两淮的粮商我已经命人联络好了,没动皇粮,淮西淮东今年大丰收,多的是粮食,都是明路子来的。”
见盛澈不松口,赵倾城有些着急了:“我要做的是不让你涉险,你为何非要与他硬碰硬,就一定要用如此激进的手段吗?”
“我本就是打家劫舍的出身,你以为哪。”
两人僵持不下,正尘借着时机将点心茶水送上去:“陛下,九爷,先喝点茶润润嗓子,有什么话可以慢慢商量嘛。”
自从盛澈回京以来,赵倾城所作所为似乎更为忌惮建承王了,她不知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什么变故,但她既然决定回京,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报复建承王的机会。
她自顾起身,冷道:“三日之内送不来二十万两白银,那就让他等着给赵思芊收尸吧。”
听闻此言,赵倾城兀自握紧了拳头。
而此时的建承王府,已然乱作一团。
“王爷,府中的私兵全都派出去了,还是没找到。”
建承王站在廊下徘徊不定:“银票可有备好?”
“绑匪要不加官印的银票,二十万两白银找了七家地下钱庄才兑了出来,周大管家刚拿回来。”狄非禀报完又忍不住道:“这绑匪如此奸猾,猜到我们会按银票的票号追捕,已然有所防备。”
“她何止奸猾,她是无法无天!”建承王话语间额角隐隐泛着青筋。
连岁供和皇商都敢明火执仗的亡命之徒,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一想到曾经死在盛澈刀下的那些人,建承王简直惶惶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