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帮我求情?”申屠朝来人打趣道。
步入院内,盛澈褪下披风上的兜帽,斜睨了他一眼。
“没有。”
“为何?”
“你需要我求情?”盛澈嘲讽道:“此次论功行赏的圣旨里你赫然在列,我与陛下相识也有几年了,竟不知他还是以德报怨之人。”
申屠不置一词,没走几步忽然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这块砖不能踩。”
盛澈低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应是块机关暗砖。
只差一步,她很可能就被乱箭扎成筛子了。
“又救了你一命。”申屠干笑一声:“就原谅叔父吧。”
盛澈目不斜视的小心往前走,顺带冷哼:“下不为例,以后胳膊肘少往外拐。”
二人走过一条长廊,申屠又出声让人停下,盛澈赶忙乖乖站在原地。
只见他伸手往旁边按了一下,眼前的青石地砖上瞬间移开三寸多的空隙,暗道漆黑,拾级而下。
“这座罗刹院里机关遍布,不过直通第七重刹的捷径只有我一人知晓,如今你是第二个了。”
言语间,他指指左手边的瑞兽当康。
“左边这个长着獠牙的猪,它的鼻子是机关。丫头,可千万别认错了,右边那个头上长角的是白泽。”
话才刚说完,盛澈已经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白泽的犄角了。
啪的一声,她手背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你不是说猪鼻子才是机关吗?”盛澈捂着手委屈道。
“白泽的犄角是咱们脚下的机关,一旦按动,底下长矛林立,摔下去必定肠穿肚烂。”
申屠一脸严肃的恐吓,外加上他那咽了三把砂石的嗓音,听的盛澈脚下一阵发虚,将两只手老老实实举在身前。
“就是个关人的地方,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申屠却道:“这座罗刹院里,有抬出去的人,有放出去的人,就是没有逃出去的人。”
话至此处,他问道:“陛下可知你来了此处?”
“知道。”盛澈朝后瞟了一眼:“院外全是暗卫,怪不得不跟进来,看来都很清楚这是龙潭虎穴啊。”
“错!”申屠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这儿是上京城里最安全的地方,没人有本事劫的走你。”
盛澈默然叹了口气。
倒是实话。
申屠识趣,将盛澈送到第七重刹的密门处便停了下来。
上次来此处是为见朗月明,盛澈也算轻车熟路。
自那扇沉重的石门左右开启,平稳的脚步声通过一级级石阶回荡在这空旷静谧伸手不见五指的人间地狱。
“是谁?”被铁链囚在黑暗角落的人哑声问道。
脚步声愈发靠近,却无人回应。
“芊儿?”
这一声里,多了他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赵思芊早在赵倾城出征西昭前就被接出罗刹院,是凌与枫求的情,如今人被羁押在大理寺,他必定也已知晓。
所以盛澈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等谁来。
一盏孤灯在盛澈走下最后一级石阶的那刻亮起,也让赵胤封逐渐看清来人的面庞。
“是你。”
盛澈轻笑:“怕是让王爷失望了,太后娘娘如今被软禁在景央宫中,就算是想救也是有心无力呢。”
“你如愿以偿了,本王如今是叛国背信的阶下囚,不久之后便会被斩首示众,送青山的仇你总算是报了。”
“你欠我的,何止于此。”盛澈眸色深冷的看着他,一步步上前:“我与你的旧怨远比你想的要多。”
赵胤封自知命不久矣,十分坦然的看着面前人,手脚上沉重的枷锁只能令他坐在原地。
“以你的本事如何陷害得了本王,总归是小皇帝在背后出手,输给他本王心服口服,毕竟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推出去做诱饵的人。”
“你以为是陛下利用我来构陷的你?”盛澈垂着眉眼像在看一只可怜虫:“死到临头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惜呀。”
赵胤封权倾天下半生尊崇,从未有人如此轻蔑过自己,他不尽磨了磨后槽牙,嗤笑道:“我们两个谁又好的过谁。”
盛澈暗暗捻动指尖,声色未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你还有话要与我说。”
赵胤封道:“你可曾想过,刘世栾之子当街被杀,你又未曾被抓获,刑部怎会立刻查出是盛九所为。”
盛澈那短暂凝滞的神色,尽数落进赵胤封眼中。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南苍北镇十二条人命是本王借盛九之名铲除异己不假,天章学士徐千澜和大理寺少卿孙询也确实是本王命凛冬所为,可明明徐千澜和孙询之死都已经确认是凛冬所为,为何那十二条人命陛下不去替你翻案,这对他来说本该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