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小心翼翼地开始割绳子。好在一群人的注意力都在后座,无人留意他。
算时间,阿烟大概也快脱身了。
下车前,她也悄悄地将铅笔放在了裤袋里。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兄妹二人挣开了束缚。
砰得一声闷响,车子的后座震颤了一下,掠夺者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退了出来。宋笙并未起身,而是直接翻了个身,举起刚刚从掠夺者后腰摸出的枪,将头顶方向来不及反应的三人爆了头。
宋孝闻则举刀干脆利落地将剩下的三人封了喉,连忙冲到后座,将宋笙扶了出来,“你没事吧?”
宋笙整理好额角湿漉漉的发丝,又咳了几声:
“没事,就是太呛了。”
两人轻车熟路将地上一行人身上的武器都搜刮干净了,这才上了车,车子重新启动,宋笙取出湿巾将脸擦干净,问:“哥,你知道咱家有什么仇人吗?”
“我也不知道呢,等等——算了,应该不可能吧。”
“怎么了?”
“我刚刚倒是想起一个人,你还记得禾木衍吗?”
“啊?”
宋孝闻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在宋笙再三追问下才犹豫地说:
“我也是猜的,禾木衍跟大哥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这你知道吧,所以他们早在你跟禾木衍订婚之前就认识,我之前就觉得他看大哥的眼神怪怪的。这人不是一直戴着面具吗,只露一双眼睛,所以眼神更不难猜。”
“你不会是想说,禾木衍一直暗恋宋千仰吧?”
宋笙有些难以置信。
“这货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他们家那个鲸鸽制药本身就一直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实验,也许他将自己冷冻了呢,现在手底下有一群无恶不作的掠夺者,他就是这群掠夺者的头头,很像他的行事作风啊。”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了。禾木衍跟阿晨也早就认识,我记得那次大哥被困在体育馆附近那个屋子里,当时禾木衍也在场。只是他好像很狼狈,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看,这不都对上了吗?再加上外界一直都有传言说大哥可能喜欢男人,这货不就更误会了吗?这就是典型的爱而不得,失心疯了。所以抓你,只是为了报复大哥。”
“至于吗?这都世界末日了,真看不出来这货是个变态恋爱脑啊。等等!你说有没有可能,大哥被他囚禁了?!咱俩刚刚应该留个活口审问一下的,没准能问出他们老巢的位置,没准真能找到大哥呢!”
宋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宋孝闻怔了片刻,几乎也是一瞬间,眼底迸出了一丝光,“蹲吧,天亮之前肯定还会遇到掠夺者,到时候抓几个问问!”
他们都知道,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甚至是妄想。可是一想到宋千仰有可能还活着,有可能找到他的下落,两人都难免热血沸腾。
“睡会儿吧,阿烟。”
“嗯。”
“阿烟,没准……咱们真能找到大哥呢。”
“至少,咱们还有希望。”
只是,宋笙怎么也没想到,上天会如此残忍,刚刚给了她一个希望,却紧接着,连她全部希望都夺走了。
宋千仰……
如果你还活着,告诉我,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你?
我知道的,你还活着的。
可是,你到底在哪?
破晓时,宋笙已经伤痕累累,拉着宋孝闻的冷冻仓,踏上了寻找蓝色漩涡的漫漫长路。说不清究竟是残忍还是幸运,她在电量耗光之前,成功找到了那个巨大的漩涡。
砰——
城门开启了。
她太久没有合眼了,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她实在看不清那张高大颀长的身影,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从梦中走来的,难道都是她的幻觉吗?
宋千仰,那个人是你吗?
在隔离区的房间里,她紧攥着那只染血的铅笔,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
是你吗?
“开、门。”一个隐隐暗哑的声线透过厚重的门传了进来,听起来还不太真切,可是很快,那个声线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再度开口:“开门!”
有人走进门来,地上的保安喊他祁长官。
祁长官……是谁?
祁长官说:“找两个人,拖出去。”紧接着是一句:“午后,枪决。”
宋千仰,不就是你吗?
可她甚至不敢回头。
生怕一回头,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直到他走上前来,将一只染血的铅笔递给了她,掌心也沾染上了血迹,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指尖,他的骨节,他的手腕,就是宋千仰没有错。
“你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