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在车外大喊:“海啸快来了,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就是在这里迎接它的洗礼!”
“目前,只能等。”
风声也变大了,余泽不得不迎上来,将身子斜倚在车门上,宋袖抒探出头,只说了一个字:
“等——”
余泽也懒得再问等什么,想了想,话锋一转:“我姐男朋友被你亲手干掉了,俗话说,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看祁长官就很不错——我们将来要是真加入了新约,能不能把祁长官介绍给我姐?免得她一蹶不振?”
眼前的女人又露出了那种神秘的笑容。
“万一祁长官有女朋友了呢?”
“我头开始以为你就是,毕竟他昏迷时一直喊你的名字,还一直说对不起——但你们不是兄妹嘛!有你在中间牵线搭桥,不成问题吧,我就当你答应了啊?看在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的份上?”
“那你再回答一个吧?”
“您请讲。”
“你之前说异能者迟早会出现——此话怎讲?”
“你想啊,一个最高宗旨就是阻止末日的组织在末日前就成立了,究竟怎么成立的,是谁成立的?随着生物异变,海陆生态失衡,异能者横空出世,这其中或许就有穿越者,这个组织就是他们成立的。也是这些人目前在运营组织,布置任务。”
“但是,你姐今年撑死不超过25岁,而祁长官42岁了。他曾经甚至跟你爸是同僚,结婚早点这年纪都可以做你爸爸了,你确定吗?”
“等等——你占谁便宜呢!祁长官长成那样,怎么可能42岁了,不科学啊!那他结婚生子了吗,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
好发散的思维——
宋袖抒摇头轻笑,“咱们要是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给你姐介绍一个更好的。前提是,咱们能活着回去。”
“果然,你早想好了要把我们当炮灰!”宋袖抒支起手肘,漫不经心托腮:“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难道你要临阵脱逃吗?”
“我真的不该信你……”
嘴上这么说,却还想着让人给自己姐姐介绍男朋友?
我信了你的邪?
宋袖抒正想笑,地面传来一次剧烈的抖动。余泽死死扒住车门,却没想到她在这时推门下了车。
“时候差不多了。”
余泽一屁股跌坐在地,握住她伸出的手腕起身,刚要发几句牢骚,却见她从裤袋中掏出了铅笔,扬手将铅笔抛向高空。与此同时,巨大的触手横扫半边天,所及之处血色弥漫。
火红的夕阳下,她腾身而起,借着触手扶摇直上,从高空捞过剑,转眼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
“你们的任务,就是等!”
“等、什、么!”
“等我——”
海啸像一堵高墙,高墙之内,栖海兽睁开了双眼,八根触手直指云霄,有蓝色的光点在触手间闪烁漂浮,那是它进入防御模式时,高度敏锐的神经系统迸出的光,像盘踞天空的电缆。
也像漫天飞舞的碎片,扑进宋袖抒的眼底。
浪花席卷,飘舞的晶体宛如一场蓝色的大雨倾盆而下。那个男人换下军装,身穿一袭黑色西装,手举一把黑色的伞,背影孤寂而苍凉,像已等待许久。
像明知,即将迈入人生的终章。
她提剑走上前去,站到了伞下。
哗哗哗——
大雨穿透雨伞淋湿了她的身影,就在这时,他迈开了脚步。她毅然紧随,穿过一条幽暗的甬道,进入了栖海兽的体内。
高墙崩塌,巨浪铺天盖地。
“阿烟。”
耳畔,他似沙的声线恍如隔世。
“如果还能再见。”
他轻轻收起伞,她走上前去,重复着他的话:
“如果,还能再见。”
在栖海兽的体内,在幽深的海底,他们身影似尘埃,微不可见,渺小如烟——汇聚流转,却形成一抹漩涡,生生不息,永不消散。
宋千仰,在梦境的碎片里,我踏着你来时的路。
此刻,我并不孤独。
“宋长官还没出来!你们这个时候将它放回深海,宋长官怎么办!”李文梁的声音带着哭腔,面前站姿笔挺的女人面若冰霜道:“不好意思,这个任务本就是送死——他出来了,也活不了了。海底,将是他的归宿。”
一行人眼睁睁望着它的身影沉没在了海面下,像从没来过。
“杨博士,快!救人!”
担架上的男人被抬到实验台上,死死攥着拳头,掌心中是他的铭牌。如果将来他面目全非,记忆也一片空白,这个被镌刻的名字将是永不消逝的凭证。
宋千仰——
将唯一能证明他活过,也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