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我要杀光所有你爱的人。”
我,“我爱你。”
贺州一笑,冷冽的眼神刮过来,青光翻转间,我身旁一个男人的头颅掉落在地
贺州低着头擦拭剑身,似乎完全将我刚才那句话当做屁一样放掉,他看向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半晌沉沉出声道,“他是第一个。”
我的脸上溅上了温热的血液,是倒在我身边那个无头男子的。
我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拿出手帕,敛下眼睑细细瞧那上面的刺绣。
一朵漂亮的玉兰花。
“那你便是最后一个。”我说。
我爱你,既然你要杀光所有我爱的人,那么,你便是最后一个。
贺州直接无视掉我的话,一只手大力把我从地上抄起来。
“你不信我爱你?”我问。
“不信。”他说。
“为何。”
他终于正眼瞧我一眼,吐出的话却叫人冰冷,“妖女没有心,如何爱人?”
我笑,“既然我无法爱人,你又为何杀了他?”
贺州冷冷道,“因为他爱你。”
我懂了,“你没有办法杀我爱的人,便想杀光爱我的人,让我在这世上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对。”
我摸上贺州带着胡茬的下巴,娇笑道,“如今你便是我依附之人,其他人死活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州用剑柄啪地打在我的手上,眼神里透着对我触碰的厌恶,“独狼星将会是第二个。”
我微微怔愣,不理会被打得泛出一大片红色的手背,“他,他还活着...?”
贺州又笑,似乎已经预料到独狼星死在他剑下时我的痛苦,“活着,但生不如死。”
我沉默,脑海中浮现一个骄傲少年的身影。
少年一袭红衣劲装,舞着一柄长枪,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昭示着一个少年向青年成熟的过渡。
“他在哪?”我好像听见自己在问。
“洛水湖畔,明月亭前。”
我抓住贺州的手臂,“带我去。”
贺州冷冷瞧我一眼,把我的手从他手臂上扒下来,语气里带着讥讽,“他因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半死不活已然是个废人。而你明知我要杀他,却仍然着急前去,独狼星若知道,会不会庆幸他这幅残缺的身子还能最后为你所用。”
我被贺州这番话说得已然面目惨白,先前的肆无忌惮荡然无存,只有心脏处传来剜心的疼痛。
贺州继续道,“独狼星为你付出这么多尚且不值得你回头一看,你的心肠坚硬如此,你说你会爱上谁?”
我已说不出话来,虽口中有千言想要去辩解,却浑身无力,整个人如溺死在水中,呼喊不得出声。
我滑落在地上。
冷,彻骨般的寒冷。
树静,风停,空气滞住。
贺州冷目望着眼前女子的颤抖,姣好的身段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肩头滑落的衣衫可以看见女子白嫩的肌肤,光是这两样,就足以让人知道,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慢慢地,女子停住了颤抖,缓缓抬起头来,凌乱的发丝缭绕在被香汗湿的脸颊上,一双剪水秋眸没有了先前的光彩,只剩下无神的茫然。
女子轻轻开口,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粉嫩津渍,“走吧,去洛水河畔,明月亭前。”
夜,深夜。
洛水河畔。
明月亭前。
屋内,一个满脸病容的男子侧躺在床榻上,他的面前还搁着一碗药。
男子剑眉星目,发丝乌亮,休憩的姿势放松舒缓,尽管身体抱恙,依旧难掩矜贵。
这男子正是独狼星。
此时他垂眸看一眼那碗黑棕色的药,拧着眉道,“这又是什么?”
一旁站着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朴素,一件青衫搭配着皂鞋白袜,和屋内的豪华装潢格格不入。
这男子江湖绰号一碗药神医。任何疑难杂症在他的手中,只要服下他调制的一碗药,皆药到病除。
可惜他遇到了独狼星。
独狼星经脉全断,五脏内腑受到严重创伤。捡到他时,他口中只有一口气吊着,如此将养了一年,堪堪保住性命。
神医没好气道,“新研制出的药,全喝了。”
独狼星喝完,虚弱地喘息,光是支撑着身子喝药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神医瞅他这幅模样道,“这一年里,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你,你还不死心吗?”
独狼星阖眼,轻声开口,“她不知道我还活着。”
神医笑了,细长的眉毛挑起,弯出一个刻薄的弧度,“她若真在乎你,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你还活着。”
独狼星道,“她不知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