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阿满站在一旁陪京墨看书。她鲜少见过京墨看书走神,不知姑娘今日是为何,盯着一页书,总是傻笑,难不成昨日被将军拉去问话,被问傻了。
阿瑶道:“姑娘昨日可是被将军责罚了。”
京墨将手中的书放下:“没有,怎么这么问。”
阿瑶弯下腰,将她盯了盯:“那为何今日姑娘要来踢毽子,姑娘向来只有心情烦躁郁闷的时候才会做这些事情,又为何今日见到了将军你要躲。”阿瑶跟了她好几年,这些性情早已经是熟知一二的。
京墨顿了下,笑了笑:“阿瑶你啊,最是懂我。”
阿瑶两手一抱,面上最是得意:“那是,我与姑娘早已经心有灵犀。说来,我想将军也是不会骂姑娘你的。不管姑娘你在做什么,将军每次见姑娘你都是笑眯眯的,以前我以为行兵打仗之人都是古板苛刻,没想到咱们将军如此纯良温柔。待姑娘你也是极好。”
京墨点点头,道:“叔父与人相交都是极为和善的,往日里不过是些流言蜚语。”
阿瑶:“不过,我一直有个疑惑,将军如此的少儿郎,为何姑娘要叫他叔父而非哥哥。”
京墨轻笑了起来。此事她也是以前听旁人讲起过。当时行兵打仗之人都是二十往上之人,只有谢执不过十岁的孩童,但从小耳语目染再加上他天生就有的王者气息,他的心智沉稳而又有担当,同他交谈之人,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孩童。所以在军营,他从小说话的分量就重,与那些人都是兄弟想称,所以当京墨咿呀学语叫他们叔叔伯伯时,眼前的少年定是不能够接受自己叫他哥哥的,她若是叫出,旁人定是要占上他的三分便宜。
门口传来丫鬟声:“姑娘,侯府派人送上了礼,说是昨日贸然登门拜访唐突了姑娘,今日送来厚礼赔罪。将军让姑娘来前院看看,是否喜欢。若是喜欢便留下,不喜欢,退回去,让他们再重送。”
书房里的两人皆是一怔。这旁人送礼,还能喜欢便收,不喜欢便退回去的道理?
不过,今日侯府当真会送来礼也是在预料之外的,宋成宥虽是将他们气的半死,但他们也从未将宋成宥放在眼中,毕竟他们这种心气高的人,光是有钱是没用的,权力官爵才是能够让他们臣服的东西。想来是因为叔父回来了,表面的功夫必须得做足了。
京墨站起了身,朝前院走去。
送来的礼不少,足足放在了眼前两大箱。若不是了解侯府人的品性,还当真让人以为是真心诚意放在心尖尖上的想要表达歉意。京墨拿起箱中的金钗,沉甸甸的,还是实心。她一笑,将这支金钗递给了阿瑶。阿瑶麻溜熟练的接过,也在手心中掂量了下:“姑娘,真金白银啊,若是拿去当了,想来能换多少钱。”
可转念又一想:“这本就是他们该给姑娘的,之前小侯爷天天来吓唬姑娘摔坏了多少东西,有是还将姑娘你的衣裙给剪坏,姑娘没将他们告到陛下面前就已经很开恩了。”
之前也有管事的婆婆看不下去了,让京墨去陛下身边说上一说。但京墨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陛下。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哪能日日来为她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劳烦。
京墨笑:“还是按照老规矩,让王府中的人每人挑选一样,剩下的再拿去当了。我前几日听说桃源坊又多了几个孩子,明日你与我一同去看望看望。”
桃源坊是专门用来收留孤儿的地方。那里的孩子无父无母,最大的不过六七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开这间桃源坊的是一位药膳先生,先生世世代代都是从医救人,不过到了如今先生这,他最为精通的不仅仅是医术,而是药膳。他常言,药食同源。那些桃源坊的孩子有口福,日日如此调理,各个都是面色红润,精气十足。
阿瑶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姑娘,如今将军已经回来了。”
京墨立马明白。昨日谢执也并未冤枉她,她总是忘记如今谢执已经回到了北康王府,万事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去做。“那我们还是去问一下叔父这些东西可该如何处置。”
还没等二人转身,便是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必问我,王府的东西本就也是小满的,要如何安排放置,随心就好。”谢执站在身后,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谢执低头笑盈盈看着她:“可还满意,可喜欢。”
京墨点头。
谢执浅眼扫了一眼两个宝箱:“你喜欢就好。”
这两箱东西加起来价值不菲。京墨还是道:“这本就是侯府送给叔父你的,还是叔父安排的好。”
谢执眉心一跳,抬眼定定的看着她:“昨日他们冒犯了你,理应赔罪。”
“你的面,叔父给你讨回来。我们北康王府的姑娘,是有靠山的。”
京墨的心脏重重跳了一拍。
其实她的日子过得不差,身边也有人护住她,可那份保护她都考虑分寸,得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