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不是软骨头,不讲理的事情他可不做,更何况自己养的这只小猫言出必行的,他若是应了,往后还真就是想亲也亲不到了。
他坐起了身,从后将人环抱住,两手拉上京墨纤细白嫩的手腕,把玩的晃了晃:“小满,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他倒是从未见过小姑娘生气翘辫子的模样,嘴上是哄着,心中对这稀奇的模样还是有些期盼的。不过想想,依照京墨这般乖乖柔柔的脾性,想来就算生气,嘴中也定是骂不出什么话,最多气的满脸通红,两眼睛都润了起来,最后他定是心软看不下去,样样必须得依着她。
“你不能拿这把匕首开玩笑,不能不爱惜自己的命。”京墨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娇娇小小的一个,语气带着大人般的小教训。
“嗯?”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谢执反应过来,气笑了,“谢小满,谁在跟你说匕首的事情,大晚上的,你这小脑袋里能不能想些晚上做的事情。”
“……”
“叔父,”京墨有些不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的脑袋里又不是只有晚上才会想这般事。”
她还真就说对了。谢执没否认,只是在她耳畔边被逗得低笑,随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下:“那怎么办啊,这不是想把失去的十年补回来。”
油嘴滑舌。就算这十年他们没有分开,京墨不信,他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京墨的视线还是一直落在手中的匕首上,拔出一半又合上。这把匕首谢执确实是爱护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是一把老刀。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她手中的匕首:“喜欢?”
“不,不喜欢。”京墨有些慌乱的回应,生怕自己要是点了下头,这刀从今往后就真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谢执笑了下:“也不是怎么好东西,就是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用的就是把匕首,便一直带在了身边,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些莫须有的话,说什么要想杀死我就得用这把刀,或许是觉得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得有始有终,要死也得用血抚平罪孽,小满你说,我死了,十八层地狱要我吗,会不会……”
话没说完,一只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如今入了屋子,她的手也带上了温度,小姑娘的手不同他那带着薄茧的糙手,她的手香香软软,细腻的如同温养的玉。小姑娘从来都不懂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情绪,诚恳的如同忠实的小猫,一双眸子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一般:“叔父,不会的,不会的。”
谢执有时候自己都不能明白,分明自己那颗心已经麻木无情到冰冷,为何每次只是听着京墨淡淡关心自己的只言片语都能动摇到不行。她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哪怕只是她写出的文字,都是那般震撼人心。
那些她写出的书信,她手下的文字是有力量的。
她每次寄来的书信都是一叠,不仅仅只是写给他的,还有以往身边的一些老战士,那些一家之主,那些因为穷,没钱而不得不在战场上厮杀的男儿。是儿女的父亲,是妻子的丈夫,是母亲的儿子。
她写:小徐已经又长了一岁,已经是十岁的年纪便喜欢天马行空,第一日,他想成为名声响彻大江南北的教书先生,可到了第二日,他又想成为默默无闻的酿酒小郎,可到了第三日,他又想成为驰战沙场的战士。
当时,老徐看着书信上的文字也是无奈的笑了又笑,嘴上呢喃着:“这臭小子,整日里胡思乱想什么。”
书信:旁人都觉得小徐在胡思乱想,觉得他日日的纠结都是胡闹,但我想我与小徐还有徐先生你都明白,徐先生曾经也有着一笔一墨走天下的畅意之心,不过奈何,天下大乱,万所改,让你不得不弃了手中的笔墨,放下一身墨香入了傲骨之路。小徐他想替你走下这条路,他想替他的父亲完成此生所弃的心愿。
老徐的眼眶红润了,以往原本沾着墨水香气的手如今早已裂开了口子。
书信:可他后来又转念一想,徐先生曾回乡一日,喝醉了酒,嘴上就念叨着,您这此生最为亏欠的就是您的妻子儿女和老母亲,不能陪伴身边,您实感愧疚。小徐就记在了心中,他便是想以往要酿出徐先生您最喜欢的酒,他就想陪伴在家人的身边,平平安安的作为一个平凡人度过这一生。一起,等着您回来,喝他酿的酒,同他讲讲您在战场上的故事。
老徐抿了抿唇,回家喝的酒谈不上什么好酒,可那滋味确实他最怀念的,如今想起,只觉得那是天下第一好。
书信:可后来,小徐啊又在想,向来都是子承父业,一节更比一节高,他也应该如同让他骄傲的父亲一般,做出一番成就,他想让这个让他骄傲的人,在以后,安享晚年的时候,也能仰着皱巴巴的脸,哪怕牙齿都掉得差不多了,也向旁人傲娇的说道,我的儿子那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老徐终是忍不住,一颗忍了又忍的泪掉了下来。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夸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