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你怎么在河里。”
身旁传来惊诧的声音。
京墨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裴知竹,谢天谢地,她总算是不用再在河里泡着了。
她浅浅一笑,倒是乐观的朝他招呼:“先生,好久不见。”
裴知竹皱起了眉头,这般娇弱的身躯在这水中摇晃的,如何让人不心疼。
他蹲下,将人从河中拉了出来。
奇怪,在水中还不冷,站出了水面,风一吹,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京墨望四周看了看,不见苏银翎的身影。
见她微微颤抖着,裴知竹道:“我书院就在前不远处,你随我去换身衣物吧。”
京墨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有些哑:“先生的书院在这里面?”
裴知竹点头:“便是在这林中。”
看来,这河的对面都也并不是什么坏地方。
京墨点了点头,声音又轻又细:“那就劳烦先生了。”
她颔首行礼,哪怕如此窘迫的时候,那份知书达理便是如同刻在了骨子里。
也就是过于的知礼,便是让裴知竹清醒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走在前,京墨便是故意放慢了几步跟在身后。
裴知竹知晓,毕竟女子衣衫不整本就不是见得光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同男子单独走上一路,应是保持些距离的。
但京墨不过是觉得自己的衣裙已湿,不能将他的衣袍弄脏,便是拉开距离。她从不觉得单单一个衣裙脏了能代表些什么,有了窘迫便是要被胡思乱想,那简直就是荒谬之谈。自己眼光狭隘,便要旁人因为你狭隘的目光而受罪,好生的霸道。
空气之中,只有着两人的脚步声。
——
“站住,本郡主与你无冤无仇,你放才干嘛故意害本郡主。”苏银翎跟了她半天,这人步伐快,但又故意让她跟上,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
面前的人停住了脚,回头,便是妖媚的长相,腰间的铃铛叮叮作响,挑起的眉眼能够拉丝一般,摄人心魄。
妖女。苏银翎一瞧,心中就直接冒出了这般的词汇。
她红指甲捂嘴笑了笑,如同勾人的妖精,皮笑肉不笑:“郡主莫不是误会了,方才本不是为了害你,是你自己上前了一步。”
她说话拖着强调,苏银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害人她还有理了,苏银翎来了个白眼:“你到底想干嘛。”
“郡主何必如此心急,”沁雪笑笑,“我知道郡主心悦谢将军,这不是在帮你。”
她大张旗鼓的说着要嫁给谢执,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苏银翎有些不耐:“关你什么事,本郡主向来行得正,坐得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郡主不屑。”
沁雪没被她的话惹怒,只是眉眼挑了挑:“郡主不屑,那可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谢将军取了那姑娘了,郡主当真甘心。”
苏银翎住在将军府,自然是感觉得到谢执对京墨有多特别,自是看得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的落京墨的身上,她甚至也知道自己为什么黏着京墨,就是想要多瞧见几眼谢执,也是想他能看见自己,只可惜,那双好看的眸子从没落在她的身上。她甚至想着多了解京墨,她想着自己去模仿上她两三分,这般,谢执或许对她会有几眼看待的。
见她沉默,沁雪继续道:“郡主当真觉得那姑娘配得上将军,不过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子罢了,将军要娶,应是娶同他一般自由有胆识的姑娘,京墨这般的,除了弹弹琴跳跳舞,你当真看得上。”
苏银翎嗤笑一声:“那你觉得谢执应当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无论哪种,”沁雪笑,“都不是京墨这种。”
“可笑,”苏银翎没给她留下一点面子,“人家谢执喜欢什么样的,跟你有屁的关系,人家愿意。你一天瞎吃萝卜乱操心的,嘴上说的好听是为我作响,别以为我不知道,瞧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喜欢人家谢将军你,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她还想来蛊惑自己,那真是不好意思,她碰上硬茬了。她以前显得无事就喜欢看宫廷中那些娘娘为她父皇争风吃醋。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她没见过,就这种,能被她母后直接踩在脚下摩擦。
果真,沁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两分,不过也直接认了:“没错,我是喜欢将军,谢执这般的男人,谁不喜欢。”
苏银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可惜人家不喜欢你,好在他喜欢的不是你,败给你这种小人,我才会觉得谢执是眼睛瞎了。”
她最终是收敛了所有的笑意:“那京墨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仗着自己无父无母的一个可怜虫,不要脸的赖在谢执身边,她依附在王府,哪一样不是王府给她的,她就是命好,被谢执捡回了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也是个狐狸精,懂得要想一辈子荣华富贵必须得依附着将军。”
苏银翎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多大的笑话,提了提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