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雁去草悲。
布置讲究的灵堂内,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忽然晕倒在地。她的脸色苍白,头上还包扎着细布,隐隐约约能看到血迹。
“吱呀——”伴随着一道开门声,一个小丫鬟走进灵堂。很快,灵堂内又传来茶杯落地声。
“小姐!”小丫鬟顾不得脚下的碎瓷片,慌慌张张扶起王嘉月,试图叫醒她。
然而,不管小丫鬟如何做,王嘉月依旧昏迷不醒。她的面容痛苦,额间频频流出冷汗,像是陷入痛苦的回忆漩涡。
小丫鬟发现自己叫不醒王嘉月,就打算去喊其他人。然而,就在小丫鬟起身时,王嘉月醒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小丫鬟欢喜地说。
“让你担心了。”王嘉月捂着头试图坐起身,可惜她身子弱得厉害,手脚更是发麻,要不是小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怕是要摔。
“东篱,还好有你在。”王嘉月疲惫地看向东篱,露出一丝微笑。
东篱听到王嘉月感谢自己,顿时红了眼眶。她说:
“小姐,你自幼体弱如今又受着伤,不要勉强自己,先去休息会再继续守灵好吗?奴婢知道你孝顺,可老爷要是在天有灵,怕是会难过呀!”
“东篱你放心,我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我跟阿父再说几句话,我就去休息。”王嘉月望着前方的灵位,拿起一叠纸钱,将其放入火盆。
小丫鬟见自己劝不动王嘉月,满心满眼的担心都化作了愤懑,而这浓厚的愤懑都被她发泄在王嘉月叔父身上。
“二老爷这天杀的白眼狼!要不是他,小姐怎么会撞到头昏迷不醒,怎么会气急攻心导致久病不愈!这白眼狼真不要脸呀,一有难就知道找老爷,口口声声两人是亲兄弟:结果老爷一去世,他就带着人来抢家产!”
“夫人也不是个好的,见老爷病重就卷走一笔钱财,抛夫弃女改嫁了。小姐又无兄弟姐妹,孤零零一个人以后可怎么办啊!”东篱说到这儿,垂头哭泣。
“东篱,你不必担忧,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你们。”王嘉月抱住东篱安慰道。她的语气很温柔,瞬间抚平了东篱烦躁的心绪。可很快,她就想起如今的处境,刚被顺好的毛又炸了起来。
王嘉月的父亲是文庆县的首富,靠经商发家。他这人聪明绝顶,乐善好施,在文庆县的名声特别好。然而,好人没好报。他的父母疼爱幼子,常常忽视他。唯一的兄弟只有在自己有难的时候,才记得他,并且还惦记着他的家产。娶的妻子更是个势利眼,见他得了不治之症就卷钱跑了。
或许是老天爷自觉有愧于他,故而他的财运一直特别好,生的女儿也冰雪聪明,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要是你问王老爷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是什么,他一定会告诉你:他经商很厉害,最最重要的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小姐,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小丫鬟痛哭道。
“阿父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王嘉月抱着东篱安慰道。
两人刚说完,灵堂外就传来惊慌的声响。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老爷又来抢家产了!”一个下人跑进来向王嘉月报信。
小丫鬟听到这话,气红了眼。
“二老爷简直欺人太甚!”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自你昏迷后,府里就有下人闹事,好在有王管家在。不过,如今我们人心不齐,怕是要守不住家产呀!”小丫鬟着急道。
王嘉月听着外头吵闹的声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裙,
“要不小姐你带一部分地契银两逃走吧,我们来守住这里!”小丫鬟又说。
王嘉月的手忽地松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倒不如放手一搏。”王嘉月苦笑道,“我们去拿商铺房产地契。”
小丫鬟大惊,问道:“小姐,你难道打算把家产交给二老爷?绝对不行,奴婢宁可死,也不愿老爷的心血落在歹人手里!”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你们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离开,也有办法守住家产。”王嘉月望向她父亲的灵位笃定道。
*
王府大门口站了两拨人,一拨人看打扮像是家仆,手里拿着扫把或者木棍,怒气冲天地瞪着另一拨人;而另一拨人长相凶悍、人多势众,为首的那人更是嚣张得意。
“王管家,何必鸡蛋碰石头呢?早点把东西交出来,你们也好免受些罪,我们也能省点事,岂不美哉!”
“二老爷,你还真是恬不知耻!老爷帮扶你多年,你却这样回报老爷,真令人心寒。”王管家唾骂道。
“哥哥帮扶弟弟,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我哥哥去世,又没儿子继承家业,亲弟弟代管不是合情合理吗?我王坤也是为了发扬王家家业,才会做出抢家产这事呀!”王坤双手背后,眼睛因为笑意眯成一条缝,眉毛更是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