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3)

门外是踩着晨光来的林墨。

王爷的病况折腾一宿总算见好,本是来告知一声叫她安心,不想却远瞧见书房烛光彻夜未歇,猜想她忧心所致辗转难眠,不免叹一声情深不寿,哪曾想等走得近了,才发现事实竟比他料想还要来的震惊。

她竟对菩萨许愿,要以十年寿元换取王爷的康健。

一时之间,林墨斗不知该说是这孩子傻,还是自家爷福气太好。

林墨屈起指关节重新扣门,却这个时候红菱正端着铜盆过来,先声夺人,“小姐,该起床梳妆了。”

沈书晴还不曾应声,红菱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个口子,见到自家小姐一如昨夜她离开那般伏身案前,气得小嘴一嘟,手肘一推门,跺着脚就去了里屋,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个外人在,就一阵阵的心疼惋惜,“小姐,你这是一宿没睡?”

更为要命的是,待她气恼地将铜盆往窗边的妆奁上一砸,再度转过身,却冷不丁瞧见书案上那骇人夺目的血书,以及那握在自家小姐手中仍滴着血墨的毫笔。

红菱瞪大双眼,捂着唇连连退了三步,“小姐,你,你怎么......”

你怎么那么傻啊?

未尽的话被她堵在喉间,只因沈书晴不住地冲她摇头,叫她不要声张。

红菱瞥了眼门口并未进屋的林墨,知晓自家小姐是不愿意被这个外人知晓,于是打算先将人请走再做计较。

她行到门口,与林墨说话,“我家小姐如今一宿不曾歇息,精神头不好,林总管若是有事吩咐,不妨吩咐红菱。”

门一开,林墨便瞧见沈书晴一席青衫伏在案前,挥毫泼墨书写着甚么,如今主仆两人的眉眼官司又横在眼前,傻子也猜到这其中定有古怪。

于是他并不理会红菱,而是撩袍一大步跨过了门槛,躬身遥遥一礼,“沈姑娘你在写甚么,竟然如此不眠不休?”

林墨不过随口一问。

沈书晴却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纵是忍着脚伤也一力走到翘头案案头,张开双臂以宽袍大袖遮挡住了林墨的视线。

眼神闪烁,结结巴巴道:“没,没在写甚么。”

红菱察觉到沈书晴的紧张,于是移步到林墨面前,打算送客,“林总管,我家小姐要歇息了。”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过刻意,太过奇怪。

从方才那句肺腑之言,以及红菱来之后主仆两人的表情动作,桩桩件件皆十分奇怪。

至于是哪里奇怪,下一刻林墨就知道了,他弯下腰身,在红菱惊诧的目光中,自地砖上捡起一张宣纸。

宣纸字面朝下,红菱却想当然以为那是血色经书,朝着沈书晴耸耸肩,意思是这我也没办法。

本以为林总管会发现自家小姐以血为墨书写经书的事,自此自家小姐一厢情愿的病态痴缠便再瞒不住。

哪知等林总管将宣纸翻了个面摊开来看,竟是墨汁还未透干的玄色字迹。

好险!若是被林总管知晓,她家主子卑微至此,她这个做奴才的也脸上无光。

红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着走到书案边,徐徐将那一张唯一的血书卷起,并佯装自然地打趣到:“小姐,你给王爷抄经祈福,这是好事,有甚么不好意思的?”

见沈书晴目光定在那方凝有血渍的砚台上,红菱又贴心地将砚台翻了个面,倒扣在黄杨木翘头案上,连同那带着朱色的毫笔也一并处理了。

沈书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给王爷抄书是多好的事,为何要藏着掖着啊。

林墨直言不讳问道:“沈姑娘,你为何不愿我知道你替王爷抄经一事?”

“王爷若是知晓你对他如此用心,定然会好生待你。”

沈书晴本是虚靠在案头,闻言立时挺直了背脊,她双手交握在胸前,微微抬起下颌,别有一股清高自如的风流在。

“我沈书晴做事,从来只遵从自己本心,不为所谓的争宠。”

“还望林总管不要将这件事说与王爷听。”

甚么都不图吗?一心只盼王爷好?还真是傻得可以。

林墨心虚复杂地看了沈书晴一眼,见她眼下乌青甚重,樱唇泛着没有血色的白,忙折回视线,不忍再看:“好,我答应你。”

“还有,我来本是要告诉你,王爷已经转危为安,你且安心罢。”

“真的吗?”沈书晴一听,顿时笑颜如花,连带着惨白着的一张脸也有了一丝血色,脚尖本能往前一点,又想起他对自己的厌恶,踌躇着不肯再挪步。

红菱瞥了眼沈书晴此刻藏在背后那伤口发白的指尖,忙服了服身,低声道,“林总管,我们小姐一夜不曾安睡,如今要歇息了。”

林墨点头称是,离开了房间,转头回到主屋又吩咐小成子,“你去厨房吩咐炖一只鸽子,加上些人参当归,等炖好了送去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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