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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和三十三岁(1 / 2)

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有幼稚又天真的一面,真正想问的,往往难以说出口。

面对他的口是心非,年依不屑于钝刀子剌肉,让人难受也得每天标新立异。

于是,她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给了他第二个让他心肝脾肺同时疼到背过气的地址。

那是杨羡介绍她做键盘手的场子,她非得打工,拦又拦不住,只有在朋友的地盘还放心点,有点什么事马上就有人能照应着。

杨羡给她安排工作这事,梁婷很不屑来着,她说千金大小姐想体验生活,他给当小白花放温室的玻璃罩子里保护起来了,那还体验个屁。

这种程度的人身攻击,年依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有钱赚就行了,别人的想法无关紧要,她又不是出来交朋友的。而杨羡那边对此的态度更为简单粗暴,她开心就好,如果不开心,大不了换个场子,直到开心为止。他别的本事没有,狐朋狗友多的是,她又不是想当什么正经白领,打个零工还是不难满足的。

吧里的演出不是天天都有,可是年依的钱包天天缺钱,没演出的时候她自己揽了个推销酒水的活儿,左右在一间酒吧里上班,除了贪点晚,提成颇为可观,老板也愿意照顾。

从小金雕玉砌的环境里生活,年依就没机会干抛头露脸的事儿,在陌生人面前不善言辞,拘谨内敛,因此刚开始干的挺长一段时间没开张。

不过在这个纷杂的社会里,她也有自己别具一格的地方,譬如不爱睁眼说瞎话,因而也攒下了几个忠实顾客。

年时川一向守时守矩,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约定的地点,应该是才营业没多长时间的关系,场子里客人不多,光线昏暗,射灯缭乱,他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她,然后咬紧腮帮子,朝她走了过去。

她穿了一条绿色的短裙,跟个移动啤酒瓶子似的,上身紧紧巴巴的白衬衫把身材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年轻女孩子的胸`脯总能满足大多数男人的幻想,这家店的老板算是打擦边球了。她也看见他了,撂下手边的小推车,踩着一双不矮的黑色高跟鞋,鞋跟纤细,她踩得不算熟练,仿佛下一秒就得崴到一边儿去,但看得出来,她仍然努力得让自己看起来摇曳生姿,那副腰和胯晃得人迷糊,跟民国时候裹在旗袍里的女人似的。

总算,她稳当地驾驭着自己,眼见着就要与他在这灯红酒绿的风月场成功会和,中间却被截了胡。那客人心思不见得龌龊,却不是什么大方的主顾,买与不买还得看介绍得如何,明摆着想花最少的钱找最大的乐子。年时川闭了闭眼,得靠深呼吸才能稳住情绪。她二十多了,身上还残留着十几岁时不谙世事的天真,在这种场合里,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异类,那些个捧场的,目的能有多单纯?他气不打一处来,过去豪气万丈地包圆了她今晚的所有存货。年依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当晚的提成足够令人眼红,这个领走她的男人,在旁人看来年轻英俊又必然很多金,旁的推销小妹已经嫉妒得咬住槽牙才能继续保持微笑干活。

免不了又是一通长辈对小辈的说教,为她好。

她早就听得腻歪,像个青春期叛逆少女,与他争辩:“我干这个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我离你山高水远,又丢不着你的脸,我能吃饱饭,还能存些钱,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

偏偏她把自己酝酿了半天认为最厉害的话说完,他来了个非接不可的电话,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再大劲儿也是枉然了。

他接完电话,就这么与她不欢而散了,年依在意外之余,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气馁,她看着他匆忙跨进车里的侧影,想说到了报个平安来着,最后嘴唇动弹了半天不愿服软,还没出声儿,他已经开走了,也不知道在车镜子里看没看见她朝他挥手来着。

年时川也是在回程路上,看着副驾座上的文件夹子,才想起来找她是为了还她这个东西。吕昭家那个臭小子倒腾出来的东西,毛还没长齐,手就伸到他身边来了,那天在他办公室,吕昭看着这份文件,惭愧得要退休,扬言回去要打死那小子,也不知道真的打死了没有。

金秋之后就是冬,这一年的蔚市初雪来得莫名的早,期末考也十分的艰难,同学们纷纷借着飞雪鸣冤,抱怨挂科是因为题太难。年依这一学期已经很少出现在学校里,对她现在的处境而言,挂不挂科远不及打工赚钱重要,考完试就是寒假,她回宿舍收拾东西,和任菲菲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见面,一起在水房洗衣服,攒了一大堆的话说。

各大高校都在组织选拔奥运会志愿者,任菲菲问年依想不想参加,她外语好,身高体重和长相也是出类拔萃的,没理由选不上。

年依手上的活儿没停,添了点洗衣液,低头搓洗了一会儿,沉默地摇了摇头。由奢入俭难,全靠拼命攒,志愿者是没钱拿的,她现在要荣誉也着实没啥大用啊。这人一旦关心起柴米油盐来,那些和阳春白雪有关的岁月的就远了。

聊着没一会儿,有别的同学也来洗东西,水房空间不算大,不足三十平米,不再是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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