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成听了古江尘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痛心的表情。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妻子虽眼眶红彤彤的,但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南宫逸成,点了点头。
南宫逸成的眼眶也红了,慢慢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对古江尘说:“几位仙人是世外仙者,今能被几位仙人所救是上天恩赐的缘分,我们全家感激不尽。我们此次回京都一路上险象环生,而今日我的亲卫全军覆没,接下来的路上我们无力自保,我和夫人倒是不怕死,只是我这犬子,天资聪颖,才学人品无出其右。”
南宫逸成看向自己的儿子,眼里充满了为人父母的骄傲,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鄙人在此有个不情之请,请仙人收犬子做弟子,他定能传承仙人衣钵,将仙人家学发扬光大。”
站在一旁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南宫瑜,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南宫瑜眼眶含着热泪,袖子里小小的手攥成拳头,只恨自己太小,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父母。
南宫瑜忍住眼泪,向前走了几步,在古江尘的面前跪下,深深地拜在地上,“弟子南宫瑜,拜请师父收下弟子。弟子两岁受识字先生启蒙,三岁识千字,四岁熟读百本书籍,五岁能做文章,六岁熟读《易经》、《太玄经》,会看星星占天象。弟子在修仙之途虽诠才末学,但愿意潜心向学,望仙人师父能收下弟子,弟子定不辜负师父,将师父的传承发扬光大。”
古江尘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拜倒在他面前的小小人儿,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些犹豫。古江尘打第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天资不凡,确实有修仙的潜力,更何况这孩子小小年纪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又谦虚好学,将来必能传承自己的衣钵。只是他今天要是只带走南宫瑜,他的父亲和母亲必然不可能活下,南宫瑜若是因此心怀愧疚而生出了执念,必定会为日后渡劫埋下隐患。
“师兄,多好一个孩子啊,咱们就收下他吧。哎哟,你轻一点儿,裴青苍,你包扎呢还是抓猪呢,怕猪跑了啊,绑这么紧。”被裴青苍揪到一旁包扎伤口的温竹生见南宫瑜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理,如今却危如朝露,朝不保夕,不由得心生怜悯。
“抓猪呢,这不,猪还在嗷嗷叫呢。”裴青苍稳稳地把包扎伤口的麻布的最后的结打好,朝温竹生翻了个白眼。
“裴青苍,猪说谁呢?”温竹生气得鼓鼓地。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给自己伤得。”裴青苍根本不上当,放低了声音,“你还不了解你师兄吗,他就是嘴硬心软的主,放心,他有自己的考量。”
站在稍远处的宁紫霞和酆云海对视了一眼。魔族向来狠毒,但凡被魔族盯上了,哪怕修仙者都是九死一生,更别提是凡人了。这孩子今天要是被留下不管,指定活不了。如果古江尘不肯收,那他俩收,反正山中清冷,多个徒弟也热闹一点儿。
南宫瑜还跪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南宫逸成和妻子手拉着手相互倚靠,依偎在一起看着自己的孩子,两人红红的眼眶中,眼神中有不舍,还有视死如归的坚定。
古江尘和温竹生都是很小的时候被师父捡回来的,师父不但抚养他们长大,还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们。当师父弥留之际,古江尘痛哭流涕,说要不是为了照顾他和师弟,师父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师父的修为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可以再多活个几百年。师父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法自然,万事万物皆有定数,让古江尘和温竹生不必介怀,希望他和师弟将来守护正道,为而不争,清净为天下正。
“如果师父还在,他也会这么选择吧。”古江尘的内心的确想把师父的衣钵传承下去。
于是古江尘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瑜,出声问道:“小娃娃,你是真心想拜我为师的吗?”
南宫瑜这才抬起头,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对古江尘说道:“是的,南宫瑜真心实意地想拜仙人为师,请仙人师父收下弟子。”
“好,那我便收你为徒。但是,你要三年之后再来拜师。”古江尘说道。
南宫瑜愣住了,很显然父母是为了要保住他的命才让仙人师父带他走的,但仙人师父却说要三年后才能拜师,他参悟不透。于是南宫瑜恭恭敬敬地问古江尘:“请问仙人师父,为何是三年后?”
“天机不可泄露。”古江尘对着南宫瑜故弄玄虚地笑了笑,转而对南宫瑜的父母说:“既然我要带走你们的儿子做弟子,那就要帮他先了却凡间的因果。你们是他的父母,对他有生养之恩,此次我便护送你们去京都,保你们安全无虞,算是替他报了恩情。再让他在你们膝下承欢三年,等三年之后,再让他来拜我为师吧。”
南宫逸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古江尘,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峰回路转,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南宫逸成夫妇俩带着南宫瑜一起感激地拜谢古江尘,感谢仙人师父仗义出手相助。
南宫逸成抬起头后,古江尘看到他眉宇间刚才还若隐若现的帝王之气,此刻逐渐清晰了起来。古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