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舍不得钱,那是他的亲妈,他坚持要继续在医院治疗,而另一个儿子舍不得母亲继续遭罪希望放弃。
江检没进去,只是走近门口的小孩儿。
其中一个小女孩抱着弟弟,她记得这个医生,抬头问他:“叔叔,我是不是就要没有奶奶了?”
江检摸摸她的头发:“嗯。”
小女孩本已渐渐平息的心情又又要决堤的样子。江检不会安慰人,况且那已成定局,他从口袋里摸出糖果。
和给黎梦妧的一样。
不同口味不同颜色的包装混在一起,成了周遭菱白走廊静寂里的一抹亮光。
江检不会说变成星星变成月亮那套说辞,只能挑了一套他曾经说服自己相信的话,轻声道:“她即将去另一个世界,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会去的世界。”
生是死的开始,生为死而存在,死是终极,又是开端。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吧。”
他没说不会,留下个希望的口子,至少在她真正懂得之前有所慰藉。
他也曾靠这个苟活。
-
黎梦妧最后还是睡着了。
虽然自己在休息室里发誓陪江检熬大夜感动死他,最后人一直没回来,天蒙蒙亮的时候靠着床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挪了挪她的位置,还给她盖了被子。
那人还在床边停了会,她太困了,也就没睁眼,翻了个身陷入沉睡。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桌面被整理过了,她昨晚写写画画的纸也不见了,大概被收起来了。鞋子被脱下整整齐齐的摆在床边,一猜就知道是江检,她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
也没浴室什么的,她只能从包里摸出气垫从那块小小的镜子里看自己。
没卸妆,妆面略微有些斑驳,眼妆也差不多没了,好在她是个打个底妆都美得不行的好底子,重新补了妆就起身出去。拉开门前又顿住,她伸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什么怪味,犹豫了会还是摸出香水喷了喷。
这才打开门出去。
门外江检坐在工位上,对面没人,不知道是不是上手术去了。
黎梦妧不自觉放轻脚步。
江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黎梦妧走了几步,先是对着那个盥洗台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又退几步看了看自己的全身。
没问题,很完美。
刚要转身,
身后就响起他清润的声音,略微有些喑哑:”你干嘛?”
“你吓我一跳。”
江检直起身子,她的身影动来动去,将阳光分隔,遮住又暴露,遮住再暴露,几次下来,他就醒了。动了动酸痛的脖颈,语气淡淡:“你又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她说。
顶多是打算趴在他面前装睡,然后他一睁眼就看到她。
阳光、安静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多美好的画面啊。
不信他不心动。
江检说:“不想做什么,怎么会吓到。”
“我胆子小不行啊。”她答。
江检不说话。他站起来,身高腿长,看上去没睡几分钟,还有些倦怠藏在眉眼中,不过没藏好,黎梦妧还是能看出来。问她:“吃什么,我去买。”
黎梦妧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九点多啊,你再睡会儿?我去买吧。”
江检说:“不用,我也没睡着。三明治,行吗?”
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挂上,然后问她。
黎梦妧下意识接:“可以,还要红茶拿铁加一份浓缩。我不喜欢吃鱼,别的都行。”
江检挑眉,显然也想起第一次见面赔给她的那份三明治,应下后出门。
吃完早餐,江检忙的脚不沾地,黎梦妧也没多留。
她实在受不了自己蓬头垢面没洗澡没换衣服的自己,加上昨晚那副蠢样子也不知道江检还记不记得,就赶紧打车回家了。
到家又补了一觉,醒来才下午两点多。
整个人神清气爽,昨晚的事也都抛之脑后。
她出门接了杯水,看见汪汪队蓬头垢面的,和今晚的她似的,炸毛的炸毛,灰扑扑的灰扑扑,她深吸口气:“我就一晚上没在家,你们去打仗啦?”
她蹲下来抵住狮子要过来蹭她的脑袋:“停!”
她刚换的衣服。
“等着,在这别动啊。”
也没管它听不听得懂,她快步过去拿牵引绳,又把其他几只也叫过来,给它们套好,打定主意准备带他们去洗个澡做个美容。
永和府楼下新开了一家宠物护理中心。
黎梦妧又喝了杯水就带着汪汪队下去了,余答应看上去闷闷不乐的,黎梦妧只能安慰她:“待会儿给你买进口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