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的后人？”
十璟未接话，是不是后人，暂且无法证实，但自己必定与‘神使’有某种关联。
“还有太素不息……师父不觉得这很像是‘神使’吗？”适瑜道。
十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遂分析道：“不论是远古诸神，还是天尊五帝、四御尊神时期，‘神使’一直都存在。族册明确指出，灵珠就是‘神使’拥有的力量，只要这股力量没有消失，‘神使’就会延续不息。如果太素指的是‘神使’，那太祖最后那段话，或许暗示会有下一位‘神使’。”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十璟：“师父法力强大，无人能敌，且拥有用之不竭的魔灵之力，会不会就是如今的……”
“收起这些无凭无据的猜测！”十璟即刻打断他的话。
在族册的记载中，‘神使’似乎经历着反复的悲剧——因力量太过强大，不是被逼死，就是为挽救苍生而自行了断。
他可以接受自己因为魔纹而与‘神使’之间有一定的关联，不代表他要步入‘神使’不可自控的宿命。
适瑜被他一声严肃的呵斥给唬得半天不敢出声，师父生气时多半是冷着脸，只有当真动怒，才会似刚才那般严声厉色。
*
二人安静地穿过宫门，正往居所方向。
适瑜察言观色片刻，低声道：“五行盘的下落，还要弟子继续调查吗？”
十璟脚步蓦地一停，适瑜也跟着停下来，默默等着他发话。
一路上，十璟已考虑清楚。在他看来，沐南心上辈子献祭的五行盘并非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就此在世间销声匿迹。
他不想追查，也希望沐南心别再与五行盘有任何牵连，遂交代适瑜终止调查此事。
“那关于霄怀真人当初为何献祭五行盘……”适瑜适时停顿，留意他的反应。
显然，十璟不喜听见这事，语气冷硬几分：“关于五行盘的任何事，都无需再查。”
他起初对五行盘确实好奇，而今纵观五行盘的来历，以及承天族和沐南心上一世的结局后，忽然对她过往的真相没有了兴致。
今时今日反而能理解仙帝为何极力隐瞒她的过往，大概与他现在所想类似——希望她以重生的身份生活，而不是困在过往的仇怨和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并不愿去反复剥开她旧日的创伤，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
抵达宫殿庭院，二人坐下来，十璟眉宇间的沉色依然未减半分。
适瑜一边帮他倒茶，一边问道：“师父是担心她的身份有一天被公开？”
“嗯。”十璟短促应了一声。
冥王说五行盘是仙庭的忌讳，而关于承天族的记载又有缺失，想必承天族也是仙庭的忌讳。
“仙帝刻意隐瞒，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会引发不良的后果。”十璟浅浅一叹：“如果此事被揭露，不知会在仙庭掀动多大的风波。”
“仙庭忌讳她的身份，我们不忌讳啊！”适瑜一想到这事，就来精神，又开始出主意：“师父如此焦虑，不如直接下聘礼，快些将她娶进门吧！即便将来身份暴露，师父也可正大光明地护着她，谁敢对魔后指手画脚？”
娶进门……
听他那么一说，十璟端杯的手霎时顿住，脑中不由就浮现如此场景：魔宫处处张灯结彩，屋檐高挂花灯，梁柱贴满喜纸。族人聚在宫外欢呼雀跃，众臣列在宫内喝彩笑迎。他就站在大殿中，欢欢喜喜地看着正踏入殿内的新娘。
想到这儿，哪里还管两人的事根本八字还没一撇，他已经开始琢磨沐南心是喜欢仙庭的大红婚服，还是喜欢魔族的紫色婚袍？或者两手准备，早晚各穿一件也行。
适瑜见他眉宇间的沉色不但渐渐消散，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便知这事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师父这铁树不开花便罢，一开就千朵万朵怒绽放。聘礼都还没下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可该泼的冷水不得不泼.....
他暗暗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提醒：“承天族如果当初真是被仙、魔所害，她恐怕对魔族……芥蒂颇深。”
十璟心头刚刚燃起的热火，被他一句‘芥蒂颇深’咻地浇灭了，一丁点火星都不剩。
他冷冷递去一记刀眼，适瑜慌忙低头饮茶，佯装不知。
唉，师父的情路坎坷呐！
***
就因适瑜最后那话，十璟一整晚都愁眉不展，心里想的都是沐南心。
就连做的梦也是——娶她。
他欢欢喜喜把人迎，她却抓起红盖头，直接扔在地上，怒然指着他：“仙魔势不两立，我岂会嫁给你！”
说着，她抽出腰间的剑，抵在他胸膛，无比绝情：“我的族人便是被魔族害死的，拿命来偿吧！”
当她将剑狠狠刺下去，十璟胸口猝然一阵刺痛，痛得他霎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