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璟没想到她饮过酒后,言行变得随性许多,竟会主动碰他。
即便只是指尖轻戳,仿佛就戳在他的心窝上,令心脏禁不住一跳。
他稍稍往她身前凑近,抿唇轻轻一笑:“我如何不守男德?”
沐南心仰头望着他,视线有些朦胧,眨了眨眼睛,依然看不清他面容。
她下意识挺起身,想离得近一些。这会儿又因为距离太近,目光无法聚焦,更瞧不清了.....
她本是无意的举动,怎料险些贴上他的脸庞。呼吸之间,温热的气息尽数拂过他脸面,令他气息霎时一乱。
可看着她瞅过来的眼神迷糊又无辜,便知她已然醉酒,否则怎会毫不避嫌地与他靠近。毕竟往常但凡他凑近,她神色间即刻警觉起来,不时将‘男女有别’挂在耳边,提醒他注意举止。
沐南心左右瞧不清,便懒得再看,低头嘀咕两句:“对着一群女仙敞开衣裳,还好意思问如何不守男德。”
十璟哭笑不得,他几时对着一群女仙敞开衣裳?
“那日在仙庭,总会路过几位女仙。别人不小心瞄到,我总不好叫她们闭眼,这多霸道。”
沐南心哼了哼:“你自己不敞开,她们能看到吗?”说罢,便转身,提壶给自己倒酒。
奈何视线迷糊了,半数酒都撒在酒杯外边。
十璟直接从她手中夺过酒壶,劝道:“再喝下去,你就得醉倒在这里。”
沐南心不服气瞪他一眼,伸手要夺,奈何他长臂长身,她根本够不着。方才想及别个女仙谈论他的身子,她心里就冒出无名火。这会儿到嘴的酒水被他拿走,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冲。
她霎时跪起来,对准他手中的酒壶,伸手扑过去,一把便夺了回来。
她得意地朝他晃动手中酒壶,正要转过身去倒酒。这才后知后觉他正搂着自己,而她半边身子靠在了他的臂弯。
她没细想,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夺回酒壶’上,顾不得自己身形不稳。十璟担心她摔倒,才会伸手将她身子稳住。
沐南心急忙撑住他的肩膀,就要往前推开。怎料他像一根扎在地里的木桩,任她如何使劲也推不动。
“你怎如此轻浮!”她本是恼怒地训斥,大概醉了酒,声音没有平日那么冷硬,听着更像娇嗔。
“看来你对我意见很大,又是不守男德,又是举止轻浮。”十璟仰头笑问:“既然这么讨厌我,怎么一开始不将我赶走?却还留我在此陪你喝酒?”
沐南心驳道:“是你硬闯山门,强行取酒就喝。我不想与你过多争执,怎么成了留你陪酒?”
“你嘴硬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他索性装成了轻浮的浪荡子,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戏谑地笑起来:“你说我不守男德,是因不喜别人看我身子,这难道不是吃醋?”
“胡说!”她大声否认:“我与你无情无爱,吃的哪门子醋!”
“无情无爱?”他收紧臂弯,将她往身前一揽,神色透着几分审视:“你是认为仙和魔不能谈情说爱,还是认为独独不能与我谈情说爱?你若对我无情,怎么听闻我被困魔灵体内,才刚刚复原的你就马不停蹄跑去救我?”
“我、我是担心不赶紧解决这事,恐怕虎狮要威胁菇良山的安全!”她磕磕巴巴解释完毕。
“呵!事情都是你做的,话也都让你给说尽了。”他冷笑道:“但凡我看出你对我并无半点心思,我也绝不强人所难,可你的行动实在不如言语诚实啊。你始终不开窍,我的确拿你没办法,但我嘴巴难忍,我就得说——你是个榆木脑袋!”
被骂木头的沐南心呆了呆,只见他苦笑地摇摇头,又道:“ 我着实走大运,偏偏就喜欢你这个木头!”
沐南心吃惊地睁大了眼,她想回斥两句,张口却无言。正烦恼,蹙眉咬着下唇。
大概他此时酒劲也上了头,她唇上被咬出的牙印就似一片羽毛,轻轻地挠过他心头,令他心口微微发痒。
蓦然冒出个念头——这粉嘟嘟的唇,到底是什么滋味?
直到她因口干,舌端轻轻舔过唇隙。他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绷断了。
沐南心傻傻地愣在原地,脑袋刹那空白。因为他.....他瞬间冲上来,凉凉的双唇就这么贴在她的嘴巴上。
他只是轻轻贴了贴,很快便松开。两人脸面不过一拳距离,灼热的气息在彼此之间似要擦出火来。
沐南心惊回神思,面红耳赤地将他推开。
十璟也被自己冲动的举动给惊了惊。他暗暗稳住气息,事已至此,不如说个清楚明白。
遂道:“我想与你亲近,想将你娶回家,是因情之所钟,别无其他缘由。”
这些话犹如一桶寒江水,兜头浇下。沐南心霎时惊醒,视线也瞬间清晰许多——看清了他泛红的面颊,还看见他幽深的眸中正翻涌着欲潮,势要朝她扑来,将她拽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