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乱(1 / 2)

纪袁平很久没有想起了。

四年过去,那好像已经是上一世的记忆。不只是他的父亲,就连那个女人,他们的一双儿女,他也没有放过。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哀求、孩童的哭号……什么都没能打动他。他落剑的手,没有一分迟疑和迷惘。

他只觉得聒噪。

娘亲病卧在床的时候,又有谁来可怜他们母子吗?

纪袁平看着林月泉,仿佛在看着某个长梦中的身影。许久,他回过神,连忙将外衣盖在她身上,检查了一遍周身伤口,然后小心地下了床。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枝木柴,这才看见了放在一旁的瓜果。

他停了停,腹中响起“咕”的一声,又皱了下眉,伸手拿起了一个碧绿色的瓜。

瓜果汁肉甘甜,纪袁平数日未曾进食,只觉得这已是皇宫御膳都不及的美味。吃完两个青瓜,他就着雨水洗了洗手,又喝了一捧,才将袖子撕下一块,淋得湿润了,小心地带回床边。

林月泉仍在昏睡,他将湿布拧干,叠成长宽适中的一条,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不会医术,身上也没有带着治病的药。”他蹲在床边,轻声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脸,“我只隐约记得,小时候生了病,娘亲总是用湿润的毛巾盖住我的额头,她说,这样我会觉得舒服一些。”

“但是……她仍然没有撑过去,她还是……离开我了。”

纪袁平拉起林月泉的手,她的手心滚烫得骇人。他将她的手背贴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她虎口处因握剑而生的茧:“月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细腻、敏感——可是他从来不敢相信。什么爱情,亲情,父亲还不是因为吴家势力才会迎娶娘亲,吴家家道中落之后,他很快便另结新欢,将他们母子弃如敝履,就连舅舅……他的舅舅,明明已是一派之主,却从未提起为娘亲报仇的话。说不准,他也只是出于对娘亲的愧疚,才会收留他罢了。

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等了十年,直到终于能够杀死他的父亲。

他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人。

可是——

“月泉,我们要一起回去。”纪袁平柔声道,顿了顿,伸出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结,“我不会独自离开,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

再多的黑夜、孤寂、伪装,可是看见那道光的时候,他终究忍不住想要靠近。

黑暗里久了,渴求着光芒,却也会畏惧光芒。可是这一次——唯有这一次——他告诉自己,抓住她的手,不要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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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袁平砍下一段树枝当作拐杖,走到较远的地方,取来了一些干净的水。他在林中做了标记,想着万一暗部见到,就能寻迹找到他们。他一身未愈的伤,三五里山路,都要半日才能走上一个来回,根本不可能背着林月泉离开。

白日里,他去拾柴生火,像林月泉一样采摘野果充饥。他曾试着猎一只野兔,但野兔跑得太快,在丛林中更是灵活难追,他稍稍用力,又扯得伤口撕痛不止,最后还是作了罢。晚上,夜露寒凉,他便抱着林月泉睡去。她看上去总是很冷,即使他已将火堆生得极旺,只有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的眉头才会略微舒展一些。

就这样过了一日,又一日。

秋尽冬至,太阳沉落得越来越早,呼出的空气渐而凝了洁白的霜。下一日清晨,纪袁平仍在睡梦中,忽然感觉怀中的人动了动。

林月泉迷蒙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男子怀里,她下意识地抬眼向上看去,目光正落在了纪袁平浅笑的眸中。

她停了停,立即惊跳起来,挣开了纪袁平的手臂。

她却不小心压到了纪袁平的伤口,他顿时疼得身子一颤,紧蹙起眉头,半声痛吟不受控制地逸出了口。

“啊,对,对不起,我不小心……你没事吧?”林月泉本已向远处跳开,听到他这一声□□,忙又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口。纪袁平见她这副六神无主的慌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

“呃,你……”林月泉慌忙想要挣脱,他却紧紧握着,又轻轻一拉,她失了平衡,跌倒在床上。

男子结实的胸膛在她面前骤然放大,独属于他的气息钻入鼻中,她更加失措,纪袁平却又伸过另一只手,揽着她重新躺了下来。

林月泉双手放在胸前,努力使自己与他保持着一点点距离,身子早已僵硬得绷成了一条直线。

“你就这么怕我吗?我不会将你怎样的。”纪袁平有些无奈,低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是好一些了,你感觉如何?”

“我……”林月泉嗫嚅了半天,“我刚才,碰伤你了?”

“我没事,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他复又揽过林月泉的身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时辰还早,我们再躺一会儿。”

林月泉答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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