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问他。”
方恂又默了默：“好。”声音如暗夜的月，“我相信你。”
于影却轻轻一哂：“不，你不信我。”
方恂不应，眸光微黯了一瞬。
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我虽是暗部首领，但实际上，所有影卫都只听令于吴掌门一人。他不信我，正如同你不信我，他怕我会私自将消息传递给你——不过，今夜之事，我不会对第三个人说。”
片刻沉默，方恂缓缓开口：“快到小年了，你仍要去山下吗？”
于影怔了一怔，轻笑道：“当然。”
仍旧沉默。
“我只是想知道，”方恂微垂眼睫，“他的目的，究竟是我，还是她。”
于影闻言一笑：“你以为南青剑派的影卫，能如此轻易地问出情报吗？”
“我原以为……算了。”方恂似突然失去了兴致，轻叹一声，“今日我没有带酒，等你从山下回来，我再与你畅饮。”
“好。”于影不以为意，痛快应道，“许久没与你切磋了，下次不仅带上酒，也记得带上剑，我先与你过上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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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青山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江湖各门派陆续前来拜访，许翎竹也极少能有时间去找宗暮非和唐璃，幸好她带回了足够的药，可以一直吃到正月初七。这一个月，她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变化，也从未发觉食物有不妥之处，她几乎怀疑，宗暮非真的是个江湖骗子，只不过是个手法高明的江湖骗子——
如果不是唐璃的伤势，正以寻常两倍的速度康复着。
唐璃的武功出乎许翎竹意料，比林月清更胜一筹，几乎可与滕十二相当。她虽然内力稍显不足，但不论轻功或者暗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许翎竹每日在暗器上与唐璃较劲，后者始终好脾气地应着，反而是宗暮非次次气急败坏地冲过来，阻止二人动用真气。
他实在太唠叨了，许翎竹被他说得心烦，也就打消了比武的念头。
临近小年，织凤楼一行来南青剑派拜访了。
许翎竹正巧在山上，寻了空，便去向沈乾夕道谢，说他推荐的珍馐佳肴，每一种都令人流连忘返。难得有人志同道合，沈乾夕仿佛找到了忘年知己，拉着许翎竹不走，细数起他品尝过的美食，一直从江北说到了江南。
“你已经去过竹醉山庄了？哦对对，我听世卿说过，你尝到竹醉酒了吧，那可是……”
看沈乾夕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架势，似乎能一直说到天黑，就连一向清淡的舒泠，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如此细微的动作，沈乾夕仍立时察觉了。他连忙止住话头，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听得闷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许翎竹见状，也连忙道：“抱歉，舒前辈，南青山松柏居多，虽是冬日，倒还有几处好景致，我带您和沈楼主去看一看如何？”
舒泠却淡淡摇头，起身：“我回屋休息了。”
“舒……”许翎竹看着舒泠头也不回地转入里屋，顿了顿，只得对沈乾夕拱手道，“是我待客不周，沈楼主，实在对不住，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哎，没事。”沈乾夕温和地一笑，用玉扇轻点她的拳头，让她放下双手，“她就是喜静的性子，平日里对我也如此，没有生你的气，别担心。”
“那，多谢沈楼主体谅。”许翎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沈楼主与舒前辈伉俪情深，令人好生羡慕。”
“嘿嘿，真的吗，我也这样觉得。”沈乾夕却一点都不推谦，年逾半百的人了，说起结发妻子，嘴角仍似染了春风，“那个，你刚才说，山上有好风景？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沈楼主客气了。”许翎竹忙道，“不叫上舒前辈吗？”
“不叫她了，我若觉得好，明日再带她去看。”沈乾夕笑盈盈地起身，叫过几个弟子，又叫来正在房内休息的沈世丞，披了件白狐皮的大氅，由许翎竹领路，向后山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