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枫经常在这间卡拉OK厅里坐着,有时还会去唱一唱,也会受到一阵阵的掌声和欢呼声。
卡拉OK厅被视为“青春失落的歌舞厅”,在歌舞厅里的人群中也有不少少男少女的身影,有些是中学生。有些人在那里喝酒、抽烟、抱成团跳舞,他们将一夜青春交给了OK厅,得到的是更加驱不开的忧郁,甚至痛苦。
吵杂的声音,高分贝的音量,刺眼的追光灯。没有进过的人误以为战场——那音量似杀喊声,那灯似探照灯。陆伟枫坐在角落里,随手点了一支烟,在这个时候,他只有用烟来麻醉自己,更确切地说是折磨自己。虽然“吸烟危害健康”,可有什么办法不吸呢?
歌声一阵阵的响过,他跟本就没有心思欣赏,耳边响起的只有父母的吵架声,爸爸搬东西去卖的声,妈妈的哭泣声,声声入耳。
想着抹了抹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是甜?是苦?是涩?
“靓仔,一个人呀?”
有两男一女走了过来,那女的问道。
男的衣衫不整,头发都很长,而且染成黄色,像飞仔(流氓),女的袒胸露背。陆伟枫想:黄皮肤黑眼睛头发为什么偏要学着外国人。
“靓仔,一个人好闷吧?让我们陪陪你吧?”那女的一手搭在陆伟枫肩上。
陆伟枫甩开那女的手说:“多谢了,你们走吧。”
一位男青年说:“你常一人抽闷烟多没劲,喝点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我和你们素不相识。”
陆伟枫正想站起来要走,另一男青年却拉住了他,说:“这不就认识了吗?”
“是呀,哪有不谈就认识的,聊聊就熟了。”那女的说。
自己孤独地过一晚,不如有人陪,而且他们请客,算了吧。陆伟枫唯唯诺诺地坐下了。
“来,我们干了这啤酒就成为朋友了。”他们三人举起了酒杯。
陆伟枫无心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让这啤酒冲刷心中所有的痛楚。
他拿出烟问那三位青年:“你们抽不抽?”
“你的烟?”一位男青年说,“试试我这些吧,‘万宝路’抽过没有?”
“是看不起我吧?” 陆伟枫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烟比你的靓嘛。”
那女青年也说:“试试看,我想你从来没有抽过这种烟。”
陆伟枫看看他们又不好意思推迟,只好接过一□□女青年帮他点着了烟,他吸了一口,味道真的不同凡响,靓烟就是不同。
女青年问:“怎么样?”
陆伟枫点点头。
男青年说:“我说过这烟比你的好,信了吧?”
就这样,陆伟枫吸了一口又一口,他完全不知道在一吸一吐中吸的就是毒品——□□。
第二天,他太累了。也许是昨天太晚回家睡觉的缘故吧。他想。
晚上,还是那间卡拉OK厅,还是那吵杂的声音,还是和那三位青年在一起。侃谈中那青年人又拿出“烟”请陆伟枫吸了一支。
几次后,他感到四肢无力,全身开始打寒颤,越来越想要那些烟抽,越来越离不开那烟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吸了那些烟是带有□□的,这可怕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不可能的。
吸毒,是多么可怕的,多少人上瘾后为了它而丧失了人性,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这时,不是那三位青年纠缠他,而是他要找那三人要烟。
“你们给我抽的烟是不是有□□?”
女青年说:“□□又怎样,吸了多自在,使你快乐,你不觉得吗?”
男青年说:“以后吸了就会忘记所有的痛苦。”
另一男青年自在地说:“就像我们,多么自在,无忧无虑,哪里像你有这么多的烦恼。”
陆伟枫开始感到不自在了,全身像什么侵蚀一样痛苦,他颤抖着手说:“快,快给我烟。”
一男青年望着他说:“烟?什么烟?”
“就是以前你给我抽的那些。”
“想要,给钱。”
三位青年人翻脸不认人了。
“钱?你们不是很乐意给我吸的吗?”
“现在不同了。”
“多少钱?”
“每支50至100元,你要那种?”女青年说。
“我没这么多。”
女青年拍拍他的脸说:“靓仔,没钱学吸□□。”
“你们太过份了。”
“过份?什么叫过份?”
陆伟枫解下手上的手表说:“这值几百元。”
那女青年看了看表说:“算你会做。”扔下几支“烟”走了。
陆伟枫吸了一支后踉跄地回到家关在房里,望着那带□□的烟,把它搁在抽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