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离开了逍遥宗,下山了,去大荒四处游历,杀了很多人,也灭了很多门派,树了无数仇敌,那些人认出了我师承逍遥宗的剑法,联合很多门派,上山围剿逍遥宗,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逍遥宗几乎被杀光了,我连师父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我几乎无处可去,可你还是跟我说,那不是我的错,将师父留下的少逍剑送给了我,那时女帝刚刚继位,你将我引荐给了她,女帝是明君,我才能成为北陵的邧将军,我几乎忘了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你,可能是你替我挡泥巴,或者一次又一次的站出来说这不是你的错的时候,也可能是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
“回去吧,邧乔,有些话不必说,有些景色不会见第二次了。”凤与宁说。
第二日,微生云会早早的等在邧乔的门口,他看着邧乔的黑眼圈问:“你昨晚干嘛去了,我还等着带你见识一下海下仙境呢。”
“别烦我。”邧乔不耐烦,微生云会捧着壶酒递给邧乔,“这是我酿的酒,叫云会,你今日走的时候就带走吧,算是感谢你…和帝子。”
邧乔随手接过来,张口就喝:“你这酒浑然无味,我一向爱喝烈酒。”
“等你下次来,我一定酿出个你满意的!”
凤与宁已经和应荣奇月等候在礁崖边,微生年站在一旁,几个侍卫抬着玉棺放下。
几人合力打开玉棺,棺中钟伶浸泡在水里,憔悴了许多,他坐起身,波光粼粼的鱼尾发出亮眼的光芒,上下拍打着,像钻石一般,他先是回头望穿秋水般的看了看崖下的东海,又愧疚的看了看凤与宁,“对不起,宁宁。”
凤与宁的嘴一张一合,嗫嚅着。一霎间,从人群里飞出一把短刃,从凤与宁的眼角擦过,她余光中扫到了那把短刃,伸手去拦,短刃的速度太快,强有力挣脱出她的掌心,刺入钟伶的胸口,凤与宁回头,短刃是从东离王的手里射出,她下意识瞬间拔下钟伶胸前的短刃,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飞射再微生年的眉心处,微生年轰然倒塌。
一朵殷红的花绽放在钟伶的胸膛,凤与宁双手捂住钟伶的胸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那朵鲜花的中央处,钟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不过几秒的功夫与玉棺里的水溶为血水,凤与宁愣住了,栽在地上,应荣和奇月想扶她起身,她踉跄的推开,跪在玉棺旁边,“爹爹…也要舍弃…我了吗?”
才赶到的邧乔和微生云会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身旁的侍卫连滚带爬的大叫:“杀人了,陛下杀人了….陛下被北….陵帝子杀了…..来人啊….”
微生云会揪住侍卫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呢?”
侍卫指着短刃处的一滩血水,呕了出来:“陛…下…。”微生云会不可置信。
邧乔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钟伶大人呢?”
“东离王杀了钟伶大人,用的就是..东离皇室所传的短刃。”奇月压低声音,默默的哭泣着。
“不可能!父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微生云会气愤难言,揪住奇月的衣领。
奇月狠狠的挣脱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帝女,应荣姑姑,还有你们东离的侍卫!”
凤与宁坐在地上,似乎周遭的事物与她无关,所有人都在那里嗡嗡嗡嗡,邧乔抱住她的头,应荣看着玉棺隐隐落泪,微生云会捡起短刃抱着头像疯了般的乱跑,跑几步就踉跄的跌倒。
凤与宁毫无生气的起身,一掌震碎了玉棺,双目猩红,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气,眉眼间,是怨,是怒,是恨,是狰狞,是悲伤,昔日灵动的双眸如今像泥潭里的死水。五指展开,内力凝出少遥剑,剑如寒雪,气贯长虹,配她这一身袅袅白衣,只觉杀气逼人,她拖着剑划在礁石上,碰撞出锐利刺耳的金属声。
“阿宁,别做让自己会后悔的事情。”邧乔站在她的身前。
少遥剑的剑尖指向邧乔的胸口,凤与宁神色一黯,气势凌人,渗透着让人窒息的疯狂,仿佛要杀了邧乔:“让开。”
邧乔无奈的侧身。
凤与宁持剑腾空而飞,所经过的半边城池再到皇宫,白骨露野,血流成河,见人就砍,百姓们哀嚎着,一具又一具的无头尸衣不蔽体,东离的街头成了一片废墟,尸横遍野,所有人视她如东离上空的恶鬼,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四处奔走逃窜,凤与宁扫了他们一眼,一剑封喉,他们的血溅到了孩子的脸上,她痴狂的笑了,邧乔赶过来抱住那个孩子,“阿宁,住手吧。”
凤与宁失去了理智,用内力碾碎了那个孩子,邧乔怀里的孩子化作齑粉,散落在地上。
凤与宁的白衣尽数染成了红色,血从少遥剑的剑尖处滴落,她在东离上空俯瞰,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微生云会,俯冲下去,势如破竹,邧乔徒手拦住少遥剑。
“你已经杀了半数东离国的人了。”邧乔痛苦的说,“微生云会,还不快滚!”微生云会落荒而逃。
凤与宁摸了摸脸上粘稠的血液,少遥剑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