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深夜,手机震动的声响突兀地打断酣梦。
“喂......老王?”
被王也一通电话call醒,张楚岚揉了揉眉心,眯着眼看向黑暗中的手机屏——时间3:16。
“打扰了老张,你在家吗,哥们有急事儿,三两句讲不清楚,见面详谈。”
嗬,这个老王,还真是会挑时间,下次去北京非得敲他顿全聚德不可。
“成,你过来吧。”
张楚岚在床上磨叽了会儿,起身开灯,三两下扎好一头睡乱的杂毛,往楼下走去。
他动作很轻,没有惊动进入深度睡眠的徐三徐四以及睡眠更加深度的宝儿姐,顺便绕道厨房烧了壶开水摆在茶几上。
不消多时,客厅外亮起车灯,轮胎快速摩擦水泥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终止在一声急刹。
张楚岚打着哈欠去开门,被来人带进的一身露水气冲得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七八分。
王也戴着鸭舌帽,腰间挂着保温杯,咯吱窝下还夹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他脸色不太好,压低的帽檐都遮不住眼下的乌青。
于是张楚岚审时度势,将准备好的揶揄无缝切换成寒暄:“道爷,才多久不见啊,又憔悴了。电话里说的事儿挺棘手?再怎么也得先保重身体啊。”接着招呼他坐下,给保温杯里续上热水——先前剩的小半杯水已经凉透了:“多喝热水。”
王也接过杯子,水温透过杯壁传到手心,他一仰头,靠在客厅松软的皮质沙发上,深呼几口气,似乎想有意放松下奔波几天的紧绷心情,但张楚岚看得出来,他脊背僵着,没半点舒展。
“有个朋友,十五天前失联了,帮我找找。”王也指了指顺手放在沙发上的文件袋:“这是我跟青查到的东西,很有限。我是实在没辙喽,不然也不敢大晚上的劳动您呐。”
简单交待完,王也扒拉了两下手机,翻出张照片来。
那是张放大过的自拍,初步判断手机前置原图直出。
“好你个大老王,你可得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上哪能认识这么好看的妹子。”
张楚岚一脸鄙夷地将手机夺过来,把照片缩放到原图状态。
照片女主背后的桌边赫然坐着王也本人,一手拿着勺子,一手配合地比着耶,腮帮子鼓得跟个仓鼠似的,正咀嚼着什么,应该是桌上大碗里那黑乎乎的东西,而他本人身后虚化的墙上隐约可以看出”民宿“两个字。
啪嗒。
手机从石化的张楚岚手中滑落。
在王也不解的注视中,张楚岚声音颤抖地问道:”老王……这是,本垒打了?“
“嗯?”
什么玩意儿?
清心寡欲多年的道长懵逼了片刻,端详了会儿照片,又看了眼满脸生无可恋的”张童子“,这才咂摸过味儿来。
他满头黑线道:“滚蛋,老张你思想还能再肮脏点儿吗?人姑娘是正经老板。”
张楚岚闻言抹掉一脸衰样,哈哈一笑:“我就说嘛,王道长一介出家人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在男女关系上肯定是不会乱搞滴。”
王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孙贼巴不得全世界男人跟他一样没有一丁点性生活。
眼前的不摇碧莲笑得贱兮兮的,杀伤力不大,就是看着讨打。
于是随和惯了的王道长很难得地较了回真。
“咱修正一道的,讲究个心正即可,至于其他的……”王也特意往张楚岚那边凑近了些:“咱也不修阳雷嘛,你说呢?楚、岚?”
张楚岚捧着自己的小心脏,痛苦地摇摇头,食指颤抖着指向王也:“你!你这是诛心呐老王。算了算了,打工人心死了也得工作,谁让您顾客是上帝呢。说说吧,事情经过,我记录完评估一下,明儿一早交公司那边拿个方案出来,一切从速。”
接着,从茶几屉子里抽出台笔记本电脑,掀盖,解锁,打开空白文档,一气呵成,完事还用余光瞟了瞟“上帝”。
知道跟他无需多言,王也只是点点头,拧开保温杯,吹开保温杯口升腾的热气,抿了一小口水。
这水烫嘴得刚好,顺着喉咙滑下,热辣辣的温度让身上跟着暖和起来,王也这些天时不时冒冷汗的劲儿缓下不少。
他压低声线,将喝水的功夫打好的腹稿缓缓道来:”这事儿要从二十四节谷那会儿说起。“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暗,电脑屏幕闪烁的白光照着两人的脸,略刺眼。
电脑键盘快速敲击的”哒哒“声如密集鼓点,伴着窗外隐约的虫鸣和楼上连天的鼾声,竟有些诡异的和谐。
不消多时,阐述声与键盘声戛然而止。
张楚岚摩挲着下巴,对着文档梳理起事情经过:“你从二十四节谷出来之后路过一旅游城,在民宿歇了几天,因此结识了民宿的老板——陈兮。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