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
“大人是知道皇上会让我们住在府上?”进得早已布置好的房间,汤慈住的理所当然,而文青却惊讶不已。
汤善:“不然呢,放着哥哥府上不住去住驿站?皇上还是体恤臣子的。”
“那也是。”文青没听出话外之言,点点头道,“总不能让两兄弟见不上面吧,徒给外人说闲话。”
“……”汤善张了张嘴,竟无以反驳,好像这么解释也说得过去。
刚见不久,兄弟叙话也就谈不上,两兄弟直接步入正题。
汤慈:“依大哥之见,皇上的要求是什么?”
“太傅所言,朝廷出两成粮,但看太傅神情,朝廷恐怕出不起,所以我猜……”汤善微眯着眼,老狐狸一般笑嘻嘻,“皇上会希望我们无偿提供两成粮。”
两成,呵,宫内人要节省多少开支才能负担的起这两成粮,外忧尚未解决,若因为粮食问题而引起内患,整个朝堂不得乱了套。
汤慈略微思考后道:“用银子买也不是不可以。”
“就你这脑瓜子,家里还未一贫如洗是祖上积德。”汤善恨铁不成钢道,“出,怎么不出,至少比市面上低三成,这些银子不知能买多少次品,又不知能养活多少将士,谁还稀罕买你的。”
汤慈讪讪的摸摸鼻子,一家之主在自己大哥面前就像个不知何为愁睁眼说大话的三岁孩子,要叫外人看了,不笑上个十天半月决不罢休。
都说当官的哪怕再正直,肚里的肠子也绕了几绕,更别提皇家之人,尤其是在层层吃人的环境中登上帝位的九五之尊,一个意思非得藏在最深处,各种语言陷阱等着让人跳,莫说何芝柳应付不来,就连汤慈应付起来都心力交瘁,冷汗吟吟。
而文青在这时就起了关键作用,甭管皇上说什么,反正守着汤家的利益就行了,皇上总不能平白要他脑袋,不至于。
“皇上。”御书房内,本站在一旁犹自心惊汤善竟能将皇上的想法猜的分毫不差的文青在明显感觉到汤慈逐步处于下风,可能马上就要缴械投降的情况下,猛然想到自己的伟大使命,噗通一声跪下,不卑不亢的据理力争,端着稚嫩的脸,睁着无辜的眼直视龙颜,倒显得单纯起来。
“皇上说天下有难,作为臣民应当出力,必要时甚至要献出家产,草民十分认可皇上的话,但……”
“放肆!”
文青的话尚未说完,角落里装死的公公突然发出暴喝,吓得文青打直的腰杆差点就折了。
公公待继续斥责,皇上一抬手,公公瞬间熄火,文青不明就里,他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放肆了?
皇上示意文青继续说,文青仰头看了看汤善与汤慈,汤善还是低头看脚,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而汤慈……脸色发白,看样子真的是吓惨了。
行,汤家两位当家的是给不了他什么建议了,文青索性随心而言,左右是皇上让他说的。
“汤家虽从商,但与皇上一样,有一颗心系天下的仁善之心,若当真有一天苍生有难,不用皇上说,汤家就算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会自行为拯救天下贡献所有,可如今不是还没到那个份上吗。”文青咽了口口水,有点担心自己这句听着像反问的嘀咕冒犯到皇上,见皇上没有责怪之意才继续道,“此次出粮,皇上说是为天下的往后百年,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您的子民,那难道草民就不是您的子民吗?汤家就不是您的子民吗?草民本本分分经营,为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即便有些许富余也是为子孙打算,难道这点后代福音皇上也要剥夺吗?”
好一个苍生子民!好一个后代子孙!
说到这里,汤善才第一次正视起文青来,转动眼珠看向这个何芝柳力荐的年轻人,怪道谁都不带,偏让汤慈带上他,不得不说,这步棋虽险可走得也对,有胆识,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