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看着还厉害三分。
面对着何芝柳,十全笑意更浓:“大少奶奶可是同去?”
何芝柳忙摆手:“公公唤我芝柳便可,您这么唤我,我寝食难安,回头瘦了我家相公该心疼了。去的,虽然我爹正值壮年,但汤家事情繁多,弟弟年幼,尚帮不了忙,我作为儿媳自是应当为爹、为这个家分忧。”
她不说自己去了可能也是多余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十全早对汤家的每一个人了如指掌,没必要做谦虚那一套。
十全不置可否,只笑眯了一双贼精贼精的眼道:“杂家进城时,偶听得有人议论,说汤家儿媳是个悍妇,眼下得见,当真是口出妄语,杂家猜是那些个人嫉妒,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难不成在那位面前当差的人都这么爱笑?
十全越笑,何芝柳越觉得渗人,太高深莫测,完全看不透他这话里话外藏得是哪门子心思。
何芝柳强撑着得体的笑颜道:“我爹常说‘万事以和为贵’,可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我想,与其让人欺我辱我,不如由我来做这个能欺人的人,从小到大我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在至今大家都相安无事。”
既要坦诚,何芝柳也不整那些虚的,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好人或受害者不是她的本心,也逃不过十全的精明,索性实话实说。
不料这一番说法博得了十全的赞赏,既不贬低埋怨那些好事者,也不声呼冤枉求可怜,更不高看亦或踩低自己,难得的通透之人。
当知晓汤慈的为人时,十全还叹息汤慈与汤善两兄弟相差甚大,而汤慈两个儿子,一个是智障,一个尚小,汤家偌大的家业不出三代铁定玩完,哪怕在探子传回消息后他也未改此看法,心想一介女流再能干,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嚯,可不就是能力挽狂澜吗,若不是早知道何芝柳是汤家的儿媳,说她是汤善的私生女,十全定然毫不怀疑,简直与汤善一模一样,圆滑世故。
皇商就是皇商,不仅能一代一代支撑下去,还能在沉寂三代后屹立不倒,甚至有再领皇商一职的资本,汤家不容小觑,十全忽然对这趟喀蔼和谈的前菜异常感兴趣。
不管汤家怎么想十全的意图,人家公公是真的搭顺风车去边境走一圈,对汤家的安排不置一词,不问要去哪些人,也不问怎么实施计划,虽然何芝柳猜想可能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在汤慈去宫里时,何芝柳已与付爷爷达成共识,付家只剩付爷爷与付瑄祖孙两人,所以只消何芝柳一说,付爷爷便满口答应,付瑄自然只能停止他的猪肉生意,跟着一起去蔚沅镇,估计从此会在蔚沅成家立业。
总之,万事俱备,只待择日出行。
意外的是,在出发前两日,十全将何芝柳叫到无人的地方,看起来心事重重:“杂家并非怀疑芝柳你的能力,只是在初期汤老爷不去真的好吗?另外,芝柳舍得与汤大少爷分开?我看汤大少爷很是不舍,再者,虽临近冬日,但汤府到底不是普通人家,府里鲜花正艳,谁说得清蜜蜂蛰不蛰。”
何芝柳愣了愣,不明其意,心想汤家院里确实有不少花卉,可冬日寒冷,的确难见蜜蜂。
“鲜花即使落了花瓣也依旧是惹人喜爱的鲜花,蜜蜂总归是不愿放过的。”十全接着意有所指的说。
此话已说的够直白,何芝柳垂下眼帘,好似纠结的思索了一番,良久抬起头道谢:“芝柳多谢公公挂念,蜜蜂虽采花,却需掂量用性命去蛰人是否值得,换做我,我还是宁愿活着。”
痴人啊,十全摇头哀叹,不知叹的是世人的执着,还是何芝柳不合时宜的单纯。
“记住杂家一句话,如若将来有一天,蜜蜂采了花却还好端端活着,一定不要心软,务必斩草除根。”
这……除了白芷,十全是第一个这么叮嘱她的人,她想不通,他们有这么熟吗?
熟或不熟,她都应重视这个问题,头疼,难不成真的要带着汤平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