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未晚摆摆手,“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捡一个师弟回来呀,而且师弟的话,有潮生一个就够了,再多我也顾不过来啊。”
季潮生听罢笑了笑,没作声,尽责扮演他那乖巧的师弟身份。
俞未晚看向季潮生,夸道,“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可都听到周围师兄师姐们在夸你呢,干得不错呀!潮生。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能绕过山下那些药店……”
季潮生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小师姐谬赞了,我只不过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从书中学到的一点办法而已。”
他顿了顿,又问起俞未晚之前那个问题,“所以,不是师弟的话,难道是大师兄的旧识?”
蓟归摩擦着下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俞未晚朝二人莞尔一笑,“哎呀,不瞒你们了,其实是陆师兄——”
恰好此时,小院的木门被轻轻叩了几声,一道清澈透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呀,总算等到师妹介绍我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原先被俞未晚推开的木门侧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噙着笑靠在门边,站在那里似乎颇有段时间了。
“陆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蓟归显然有些惊喜。
“云游的路上偶然碰到了小师妹,听她说起近事,想来也很久没回天衡山了,便回来看看。”
被称作陆槐的男子语气带笑,一颦一笑间俱是风流不羁,不像个剑修,倒似个红尘过客。
“只是,小师妹一回山门便急匆匆的要去找你,”陆槐状似心痛道,“竟硬生生的把我一个人落在后头,我紧赶慢赶走到这儿,又听得你们闹成一团。左右也不好插话,就站在门外等师妹何时才能想起我来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啊,师妹一见了你,就把我给忘咯!”
俞未晚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他的嘴,“陆师兄,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可就不客气了!什么叫我不等你,明明是你自己走着走着就忘了路,老往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走。在外头高兴的乐不思蜀了吧,连门派的路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时不时去跟师姐们叙旧,拉都拉不住!”
陆槐见俞未晚反而揭起自己的短来了,忙举手求饶,“好师妹,别说了别说了,咱们一笔勾销成吗?一笔勾销!”
俞未晚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气性颇大的“哼”勉强结束战斗。
陆槐尬笑一声,只好挠挠头,走到石桌上坐下。
蓟归问他,“这次回来还走吗?”
陆槐一顿,像是沉思了一会儿,才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我也不知道,可能还会吧。你知道的,天衡山不适合我,只是……出去呆久了总要回家看一看。”
蓟归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是在用玩笑来掩盖自己的心酸。试问一个将天衡山当家来看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在外漂泊四海为家呢?
只是……十年前,随着那位师叔仙去,他门下唯一的亲传弟子陆槐便也自请外出。毕竟,师叔不在江湖,但总要有个人顶着名头在外游历,最好是隔段时日便传出点消息,彻底弄假成真。
蓟归想起这事,便对陆槐说道,“其实,师叔那事已经被它们知晓了,现在是个合适的机会。”
陆槐一愣,追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不知,还在追查。”蓟归苦笑,“但没什么头绪。”
陆槐沉思许久,叹道,“行,我知道了。只是我前面说的是真的,出去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漂泊,天衡山……是真的不适合我了。况且师父一走,我也没什么牵挂在这里,还不如多替他老人家出去看看,替他传播传播美名。”
蓟归拍拍他的肩,“行,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你回来!”
陆槐哈哈一笑,扫尽空气中的沉闷,“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别的不行唯独记性还不错。”
“对了,”他抬起头看了眼对面一直在听他们叙旧的季潮生,笑问道,“这位便是小师弟吧?”
“陆师兄知道我?”季潮生有些惊奇,目光扫过俞未晚,又转为了然,“是小师姐告诉你的吧。”
“是呀,她这一路上与我说了可多了,恨不得将这几年的事全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一遍。”
陆槐瞥了她一眼,见人还有些气鼓鼓的,有些头疼不已。又见桌上有壶茶,忙指了指问道,“师弟不介意我用这茶水吧?”
季潮生摇摇头,陆槐动作迅速的飞快倒上一杯,然后动作一晃,那杯茶就出现在俞未晚的面前。
“知道师妹喜茶,师兄只好借花献佛一次了,下次出去一定给你寄当地的特色茶饼赔罪好不好!”陆槐细心哄着,见俞未晚收下那杯茶才放下心来。
几人说说笑笑,直到夜色渐起。
季潮生将几人送出院门,看着他们仨结伴远去,便准备先去小厨房煎完药就歇息。他今日没想到俞未晚突然回来,只好提神应对,又怕自己忍不住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