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爱惜地摸摸树干，却只摸到一手黑灰，他顿了几秒后又踱步回来，将灰抹到蓟归身上，“好了好了，不跟你掰扯了，咱们走吧。”
他解开树干上的障眼法，先一步跨入圈内，临行前还留下一句：“对了，顺带告诉你一声，你脚下踩着的那一撮灰，大概是菟丝妖的骨灰。”
蓟归低头一看，那一小撮亮晶晶的尖尖已经被他一脚踩平，留下半个鞋印在上头。
“……”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脚，也跟着跨入传送阵中。
甫一踏入，蓟归只觉得昏天黑地，周身全被黑暗笼罩，就连五指都看不清，更别说前头的陆槐身影了。
蓟归第一反应便是被陆槐骗了，但他转念一想，他又能骗自己什么呢？
他摸索着向前走去，前方很快传来陆槐熟悉的声音。
“看你这么久没跟上来，我刚还想着要不要去接你呢。”
陆槐的声音又响起：“好了，跟着我走吧，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小心点，我可是被这里东西绊过好多次。”
“这是……传送阵法？似乎跟书上说的不太像。”
“自然不是，”陆槐声音带着点回声，“传送阵最多不过五百里，需要在两地之间找到同样的脉位才能布下阵法，耗时耗力，已经没人再用了。这个可不一样，缩地千里听过没？”
他大喇喇的话立马响起，“你肯定没听过，不过没听过也不要紧，毕竟失传很久了嘛。”
蓟归读过很多书，也勉强算得上博古通今，但他的确没听过这个阵法。按陆槐的说辞来看，再加上这颗老树的年龄，起码……也应该距今五百多年往上了。
那个时代，天梯未断，仙人遍地，移山倒海，缩地千里便是日常。
蓟归心下一动，出声问道：“既然这阵法这么便利，怎么不见魔族用在三十年前当中。”
“自然是因为做不到啊，不然你以为为啥会失传，还不是因为掌握不了。”陆槐呶呶嘴，“就连剩下的这个，还是魔族钻研几百年才在前人的基础上开启成功的，而不是凭空造了一个新的出来。”
蓟归一听，放下心来，没被掌握便好。
陆槐说完见后头没声音附和了，他咂咂嘴，反应过来，“诈我啊！”
“自己人，能叫诈吗？”
“也是，”陆槐就这么一说，不在意道，“知道也无妨，毕竟这开启一次耗费巨大，而且这条路平日也没多少魔族开得了。我也就是图个便利，要知道咱们在外头转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这里摸黑走上一天就到了。”
陆槐伸了伸懒腰，愉悦道：“早点交差早点结束！”
蓟归“嗤”了一声，“那还真是方便了你。”
“也可以方便你的，”陆槐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要不要师兄教你怎么开啊？”
蓟归没有作声。
两人就这么就着黑暗摸索着往前走去，直到前方有一丝光亮传来的时候。
陆槐才听到蓟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