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回答倚晴的问题,而是看了眼身后的宫殿,说道:“你先回罢,我找个地方候着良人。”
尽管这是为了皇后举办的盛宴,但通常情况下,皇后并不会一直等待宴席的结束,而是会提前离开。皇后一旦离席,后妃们便可紧随其后,将场地留给陛下以及那些贵戚和大臣们。
素华候在侧殿门口一旁,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殿门被推开,皇后从里面缓步而出。
素华低下头,静待皇后离开。
凤驾的声音渐行渐远,殿门内又走出了几个后妃,素华微抬起头,从里头捕捉到了阿晚的身影。
“素华。”楼听晚看到了她,朝着这走了过来,声音轻柔,“可是等累了?”
“良人说笑了。”素华噙着柔和的笑意,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她轻笑几声,柔声问道:“事情可是办妥了?”
“虽说中途出了些纰漏。”素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办妥了。”
楼听晚似是没想到这么个回答,面上有些诧异,低声说道:“回罢,到殿内讲予我听。”
素华轻点头,低声说了句‘好’,跟在楼听晚的身后朝着云光殿的方向走去。
已至戌时,寝殿内燃着沉木香,只点着一盏烛灯,绽出温暖的光晕,楼听晚坐在铜镜前,素华一边帮她洗净妆容,一边讲述着今晚发生的事。
“这位白婕妤……”楼听晚听完素华的诉说,便陷入了沉思,喃喃道,“当真是位奇怪的人。”
素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也许那位娘娘其实只是不想掺和进后宫内的这些是非之间。”
“可谁又说得清呢?”楼听晚轻启朱唇,面色略微有些苦恼,“看来这白婕妤,是不得不去拜见了。”
“愿她是友非敌。”
“良人”,倚晴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皇后娘娘派人邀您去椒房殿。”
“来了。”素华轻声说道,安抚性地拍了拍楼听晚的肩膀,“阿晚,可准备好了?”
“早已等候多时。”楼听晚微微点头,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洗净妆容后的脸庞柔和温婉,令人不由自主地降低了戒备之心。
她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朝着殿外走去。
夜晚寒意袭人,素华立即取过架上的衣袍,紧随其后。
椒房殿是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宫殿,踏入其中,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殿门雕刻精美,以上等的玉石装点,细腻的纹路交织成华丽的图案,犹如一幅绝妙的画作。宫墙青石砌就,与鲜花绿草相映成趣,增添了一份生机与宁静。
相比殿外的奢侈,殿内却十分的清贵典雅,陈设精致,丝绸帷幔垂挂,流动着轻柔的风。宝座庄重高贵,雕刻出精美的花纹,金丝银线交织成华美的图案。香炉散发出阵阵芳香,弥漫着宫殿的每个角落。
走在前头的宫婢在内室门口站定,轻推开门,回头俯身行了个礼,婉声道:“良人,请。”
“有劳了。”楼听晚微微点头,缓步走进内室。
素华作为女侍,自然进不了皇后娘娘的内室,便候在外门一旁,等着阿晚的消息。
楼听晚轻步走过去,绕过屏风,笠皇后正坐在上方,一袭淡色衣裳娴静淡雅,秀发挽起云髻,只用一支玉簪固着,娥眉轻蹙,看上去颇为疲惫。
一直侍奉在皇后身旁的月松姑姑此刻端立在她的侧后方,手里抱着楼听晚她们送去的那个礼盒。
“楼良人来了。”笠皇后听到声响,明眸微动,身子微微立起,柔和的声调如珠玉落地。
“皇后娘娘安。”
“无需多礼。”她疲乏地摆了摆手,看了眼侧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楼听晚微微颔首,移步落座,随即便看见皇后对着侧后方的月松挥了挥手,月松往前跨过半步,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一把玉弓静静地躺在里面,婉转如清泉,玉质晶莹剔透。
“你是如何寻到这把弓的?”
“妾自青州句阳郡而来,阿兄是句阳郡郡守韩澜,妾从前在府中看这把弓通体莹润,喜欢得紧,便向他讨要,可他同妾说……这是皇后娘娘的东西,总有一天是要交回到娘娘手中的。”
“妾为娘娘挑选贺礼时,看到那座玉摆件,便想起了这把玉弓,便写信予阿兄,央他将这弓箭送过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韩澜……”笠皇后面上浮现出追忆之色,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欣悦的画面,莞尔一笑,“的确有许久未曾见到他了,你阿兄与茹娘子可安好?”
“一切安好,谢娘娘关怀。”
笠皇后看了眼那把玉弓,又转瞬移开,轻叹道:“你阿兄可曾与你说过这把玉弓的来历?”
“阿兄他……”楼听晚摇了摇头,说,“他并未详说,只说是至交好友所作,赠予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