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参高居龙椅,俯视朝堂,视线集中在正中央静静站立的女子身上,志满意得。
“诸位爱卿,青霞道长爱徒——玉婵娟仙师,日后便是我大祁的国师!天佑我大祁!”
众臣躬身朗声应和“天佑我大祁。”
殷参内心激动,这有通天之能的仙师为大祁而来,现在更是大祁的臣子,是我殷参的臣子。
大祁皇帝炽热的眼神明晃晃不加掩饰,玉婵娟被注视到稍感不适,没忍住在身上使了个匿身诀。
如此一来旁人虽知道此处有人,却无法真正看见术内之人。
不过玉婵娟除了想躲避皇帝的视线,还需要借此证实一件事。
在皇帝宣布国师职位的一瞬间,她便发觉到向外吸收的灵力被断开。
山下的灵气虽稀薄,但是聊胜于无,玉婵娟依然可以借此继续修行,然而从刚刚到现在,玉婵娟明明还是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的灵气,却无法再吸收分毫。
或许是自身的灵力出现了问题,但是使用灵诀的时候并未有丝毫阻塞,也能感受到体内灵气对应的减少。
眼下灵气只出不进,看来自己得使些法子,尽早完成师父的嘱托。玉婵娟这样想着,不禁伸手抚摸腰间的师父留下的锦囊。
从有记忆起,玉婵娟一直生活在玉山,十五年间,从未离开过玉山一次。
除了将自己养育成人的师父,偶来玉山的师伯,还有一直陪伴身边的小山,她没有接触过其他任何人。
在牙牙学语时师父便教她读书识字,牵着蹒跚走路的小婵娟一起养花种菜。
等玉婵娟到了能够修行的年纪,青霞师父教她占星算命,教她观相判人。
师父总说自己一点就通,师伯也夸自己是修道的天才。
玉婵娟的认知里,自己姑且算得上聪明博学,下了山,却感到诸多不适。
宫里的人言行举止,样貌穿着似乎都有讲究和玉山上有许多不同。
像是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山下的一切对玉婵娟而言都新奇又陌生,有如此多的东西需要她重新认识学习。
青山师伯给她的书,玉婵娟昨日都有好好翻阅,可是分明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处却不解其意。
下山第一眼瞧见殷参,玉婵娟还以为他便是师父让自己下山的理由。
一个德行有愧的人自然是无法让江山长久,师父让自己稳固大祈江山,她只要把眼前的皇帝换掉就行了。
但是只能想想,书上说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拥有无上的权利,皇帝的宝座人人想坐,又有谁是当上皇帝后自愿让位的呢?
至少殷参不是,对方的眼里满是欲望与野心。
总不能对方不愿意就把对方杀了,师父说过随意杀生于修行无益。
况且,杀了殷参谁来当下一个皇帝,玉婵娟当时环视朝堂,并没有发现其他有帝王之相的人。
玉婵娟记得书里写过,国不可一日无君。
基于这种种原因,玉婵娟按捺住换皇帝的想法,只能另寻他法。
现在看来,师父的嘱托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还需细细规划,慢慢解决。
只是没想到皇帝会让自己当国师。
当时他的眼神如此真挚,确实是希望自己能当好国师帮助大祁的模样,仿佛脑海里已经畅想出大祁辉煌的盛世。
怎么说,和自己小时候撒下种子后希望隔日便能看到菜地丰收的样子好像。
虽然玉婵娟面不改色应下国师一职,实际上却十分心虚。
偷偷使诀后成功隔离皇帝殷切目光的玉婵娟伸手摸了摸忽然发痒的鼻子。
殷参发现自己忽然瞧不清国师的样子时,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暗自思索是不是哪里惹到国师不快。
思量无果,殷参只当是国师心情不悦,干脆要散朝,免得触国师霉头。
管准高声道,“陛下,玉天师能当任国师,实属我大祁之喜,大祁之幸,不如趁此良机,将昨日搁置之事再议,邀国师指点一二。”
没看见国师已经隐匿身型不愿露面嘛。
殷参心底暗骂管准这个没眼色的老东西,急急望向国师所站之处,发现又能看清楚了。
被点名,玉婵娟只好撤诀现身,默默点头表明同意。
管准无视金銮宝座上大祈天子阴沉的脸色,拱手出列。
“陛下,大祁国运绵延,开国至今已有一千一百又二十年整,试举选官制便延用了一千一百又二十年,期间有过改革有过创新,但从未有过废弃。”
“大祁九州,每年立秋州举,中举者不过百人,仅两成出自寒门;次年春日殿选,陛下钦点十人,被选之人历来都有氏族可依。”
“可即便如此,试举选官依旧是百姓入仕的唯一途径。”
“倘若废弃试举选官,皆由推选任命,于普通百姓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