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蘅悲痛欲绝,瘫软在地,悲痛地留下眼泪:“楚楚,当年的事,你还是放不下吗?是我对不起你们,若非当年是我先招惹了游千盛,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太古时代晚期,神界中央首领天族势力衰微,导致神界各族分崩离析。神族众分支部落自此各自为政,分管一方天地。这其中较大的势力有佘山腾蛇族、醴泉以南耀旻墨族、醴泉以北宁安城、沧州狼族……各族之间或为土地、或为美人、或为利益,相互倾轧,数万年来纷争不断。也有一些部族试图保持中立,不依附于任何一方势力,比如常年盘踞于地狱悬崖边的冰渊族、比如雪域。
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任何势力所驱使,单纯供神仙们修炼的地方,比如天元山、西海之滨天峰山、洛水之阳天云山,比如太古神邸。
天元山是每一位生来神骨的小神仙们的启蒙学堂。梅蘅五千岁那年,便被父亲梅周送上了天元山,在净慈师傅的门下开始了漫漫学道生涯。
由于入山时年少尚小,梅蘅便终日在山中厮混,到一万岁这年,竟莫名的有些腻了这山中岁月。她兀自盘算着,自己这般年岁,若在人间,当是那待嫁未嫁的闺阁女子,二八芳华、情窦初开,不知心仪了谁家儿郎,要偷偷私会一场,于是脑海中开始隐隐约约有了一丝对那个叫“爱情”的东西的向往。
这日翻书温习功课,偶然间翻到《神纪·情劫篇》中一段:“情者,不知何所起,不知何所消,乃蒙蔽世人之言语。而要破情,非历情不得破也。而要历情,非修无情道者不得善终也。而修无情道者,非天赋奇绝,不得正果。”
梅蘅冥思苦想,终不解其意。
梅蘅上天元山时,净慈师傅便考验了梅蘅的心智禀赋,奈何梅蘅虽是宁安城城主之女,但于修道一门着实没什么禀赋。然而没有书上说的奇绝天赋,便修不得无情大道。于是净慈师傅便为她选了逍遥道,只愿她能秉持一颗逍遥不落凡俗之心,游戏神界。
时年一万岁的梅蘅智识尚还浅薄,她偏生地就不信邪。凭什么不修无情道不可破情?凭什么自己就没有修无情道的禀赋?“不行!”梅蘅拍案而起,“老子偏生就不信了!老子非要看看,‘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情”之一字,梅蘅第一次有了些许冲动。
在天元山中已学艺五千载的梅蘅再也无法单纯快乐的做一个潜心修习的小仙君了,她无比渴望着,自己能遇上一场撕心裂肺、轰轰烈烈的爱情。动了凡心的梅蘅开始有些飘忽,每天都过得如梦似幻,净慈师傅每天讲的道义法理、术炼精要,小梅蘅都开始听得恍恍惚惚,不知所云。
“啪!”只听案前惊堂木一声响,“梅蘅!你在干什么!”净慈师傅生气怒斥。
梅蘅吓得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不知所措。
“为师刚刚讲到哪里了?”净慈严肃质问。
“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大悲咒第二段”,风铭坐在梅蘅身后,拉了拉她的裙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刚刚一定又没听讲,风铭无奈地在梅蘅身后悄悄提醒她道。
只可惜梅蘅现在正飘忽着,神游四海,脑补“情劫”中。风铭因害怕被净慈师傅发现,说得快且声音小,梅蘅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大悲咒第二段”,梅蘅在学堂里最好的闺蜜——千颖,在下面拽了拽梅蘅的袖子,也悄悄地提醒梅蘅。
可惜梅蘅现在脑子糊住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于是净慈师傅生气了:“梅蘅!看来为师管不了你了!去请你父亲来!”
“师傅师傅,梅蘅错了,”听到净慈师傅又把自己父亲搬出来,梅蘅吓得赶紧跪下,“梅蘅这就把《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全文抄二百遍,明日日落山头时工工整整的给师傅送去。”
“咳咳。”净慈师傅看着梅蘅,不说话,学堂里一片沉静,大家都悄悄低头默不作声。
“五百遍!梅蘅必工工整整地抄写五百遍,明日日落前给师傅送去!”梅蘅即刻反应过来。
“不准使用法术!”
“是,师傅。”
净慈扬长而去。
“风铭……风小铭……风铭哥哥……”
“千颖……颖颖……我最好最可爱的颖颖亲……”好不容易挨到上午功课结束,梅蘅撅着小嘴,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俩。
风铭塞上耳朵,扭过身去,装作听不见。
千颖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不敢看她,害羞地嗑巴道:“我……我……师傅交代的经书还没念完……”转而也捂上了两只耳朵开始诵经,不再看梅蘅。
梅蘅双手叉腰,毛笔朝案几上随意一甩,气呼呼地支棱道:“哼!呜哇哇哇!!!抄完五百遍,蘅蘅我的五朵梅花瓣儿都要掉光光了!啊啊啊啊!!!”
翌日晌午。
梅蘅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