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通知应该已经到临江了吧?” 司马博羽轻抿了口茶,淡笑着说道。 药凌云坐在下首,卑躬屈膝:“是,使者昨天就已经到达了临江,现在临江各大势力应该已经慌乱不堪了。” “那就好。” “大人……”药凌云似乎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道,“我们这样的做法会不会……”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司马博羽重重放下杯子的声音打断。 “怎么?你怕了?” “不是……” 药凌云脸色尴尬。 之前一时上头,应下了配合司马博羽斩杀许冬至的计划,但到如今稍微清醒一些之后,他这才有些进退两难。 说句实话,此时客厅之中,正面见识过许冬至有多恐怖的,也只有他药凌云和方辰二人而已。 那一日许冬至不费吹灰之力便斩杀两名五虎,顺手在灭掉他药宁城大半武者的景象,此时还在药凌云的眼前晃荡。 对于许冬至的恐惧,仿佛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即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天云州明面之上的第一强者,但药凌云不知为何,还是有种隐隐的担忧。 只是这种话自然不能当着司马博羽的面说出来,药凌云想了想,只好说道:“毕竟那一日的转播,已经将药宁不会继续封锁临江的事情宣传了出去。” “我们这个时候出尔反尔,只怕会影响到自身的声誉,更别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药家此时便是依附于司马家之下,我是担心……” “呵……”没等药凌云说完,司马博羽便冷笑一声,仿佛镌刻着无尽刀锋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你药凌云,什么时候也会注意声誉这种东西了?你若是实在怕了许冬至那小子,大可以说出来,我能让你先去等他一步!” 满是杀意的话语入耳,顿时让药凌云背上寒毛竖立。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这个时候承认,司马博羽真能拿他的人头祭旗! 连忙说道:“绝对不是,我药家一定为大人鞍前马后,至死方休!” “这还差不多一点。”司马博羽冷夏一声,随后对着门外之人说道,“把那个贱人抬出来。” 话音落下,只听门外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铁链交错摩擦的声音。 随后便看见几名护卫竟是抬着一个被黑布蒙住的铁笼,缓缓走了进来。 “砰”的一声将铁笼扔下之后,一名护卫随手掀开黑布,只见里面躺着的,竟是一名身形纤弱的女子。 女子气若游丝,几乎完全闭上的眼睛之中,只露出了一道浑浊的眼白。眼看着已然离死不远了。 司马博羽盯着女子那张千疮百孔的脸,淡笑道:“那家伙不辞辛苦找药材为你炼药,给你出头,还当众打啵?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吧,接下来,就看这份感情,于他而言值不值得来救你了。” …… 温初夏没要想到药家竟是如此无耻。 明明之前已经通过转播,给全天下告知了封锁解除一事,药凌云竟然还如此死皮赖脸地撕毁契约! 那看上去贼眉鼠眼,相当猥琐的使者呵呵笑道。 “温总,你终究还是年纪太小,怎么能幼稚到这种地步?” “所谓契约,不就是用来约束弱者的么?只要强者的实力够强,这点东西,能有什么作用?还与你临江不死不休?笑话,你们也配?” “你……” 温初夏一阵气急,满脸涨红。 但也不得不承认使者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药宁的实力,足以支撑他们随时撕毁这所谓的契约,而临江,却对此毫无办法,只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再说了,若不是许冬至出手,就连这种契约,他们都没法争取到! 弱者本身,在这世上,就已经是错误。 但温初夏毕竟在商界混了不少的日子,很快便强迫自己稳下心神,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便先匆匆离开了。 捧水稍微冲了冲脸,温初夏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无奈而可笑。 什么都办不到。 这就是她堂堂临江掌门人的现状! 或许是被委屈和无力感一瞬间覆盖,温初夏的身子竟是缓缓滑下,眼眶不由红润,低声啜泣。 但不知何时,面前一只纤细的手掌竟是递了张纸来。 温初夏一愣,说了句谢谢接过,而后抬起头,却忽然愣了一下。 “我说,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 许冬至笑道,“你没理由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 温初夏苦涩道:“结果你还是跟来了。” 而后站起身,原本倔强的眼眸此时已被绝望覆盖。 “告诉你又怎样?这本来就不该是你来管的事情。你先前赢了药凌云,逼迫药家定下契约,最后呢?他们不还是想撕毁就撕毁?” “就因为我们弱,所以就该被这样踩在脑袋上欺压?” 听着温初夏的控诉,许冬至默然将她缓缓拢入怀中。 而后轻声说道。 “第一,强大不是强者欺辱弱者的理由。” “第二……” 许冬至嘴角画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谁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比他们弱了?” 温初夏一愣,而后竟是被许冬至拉着往包厢里走去。 “等等,冬至……” 温初夏还没来得及阻止,许冬至已然一脚踹烂了包房的门。 一声巨响之后,门内的人仿佛都被狠狠吓了一跳,随后注意到来人是许冬至之后,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而那名使者在短暂的呆愣后,回过神来,冷笑道:“这不是那个把自己老婆推出来挡箭的英雄么?怎么,现在就有胆子过来了。” 许冬至耸了耸肩:“出现了一点意外,我原本以为自己就够没下限的了,没想到你们比我更擅长而已。” “我确认一下,你药家是真的想要违约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