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们现在猜测,东西应该在杀人那人手里。”
“哦,”她点点头,在屋子里反复踱步,走了几圈,突然一顿:“你说,我们去当铺、赌场这种地方会不会有可能有点线索?”
“不会吧……这年头,谁还去当铺换东西啊……”
唐瀚城又沉吟了一下,“你那个瓶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他的意思是,那个瓶子是不是又特殊的意义,功效,或者是某个文物的仿品,但没想到她听到这话后就不再嘻嘻哈哈的玩耍样,而是很郑重地,严肃地说:“我那个瓶子,里面有水。”
瓶子里有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唐瀚城不明白这有什么特殊的,就听见她又补充了一句,“是弱水。”
弱水?
见他没懂,她又补充:“鸿毛不浮,船只不载,就是弱水。这瓶弱水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对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别的东西来说,是□□。不过我给它加了盖子,那人即便偷走了,也打不开的。”
一段话听得唐瀚城云里雾里的,她说的,已经不能用过去二十多年相信的唯物理论去理解了,他不禁想起胖子说的话:“挺好个小姑娘,怎么还有妄想症呢?”
但他又隐约觉得自己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一个细微的线头,“你觉得,对方为什么想要你那瓶弱水呢?”
“他想害他们!”她一思考起来就喜欢来回踱步,嘀嘀咕咕:“那就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难怪那天他没回来……”
唐瀚城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和“他们”是谁,但是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将面对的,将不再是普通的“人”。
“糟了!”她神色一变,“我得出去一趟!”
她走出去几步,又猛地折返,盯着唐瀚城那个装着玉石种子的口袋看了一会,说,“你跟我一起。”
此行目的地是鹿源,他们走的匆忙,只来得及交代胖子照顾好陆盈盈,双肩包里装上水和面包就出发了。唐瀚城想了想,临出门前又把胖子随身的瑞士军刀也带上了。
车子没从大路走,而是开到山脚停了下来。唐瀚城停好车子下来,就看见扶叶正在伸懒腰,一左一右地舒展身体,左右舒展开了,她又弯下腰去伸手触碰地面,她身体韧性很好,整个人上半身完全贴在腿上,双手在脚后努力去延伸,像是一颗寻找水源的树……
“你做什么?”
“伸展运动啊”,她起身,脸上因为运动过后有了一层薄红,“等一下的路很难走的。”
唐瀚城忍不住去看四周,鹿源山是齐鲁山脉的一部分,平均海拔400米,它最高的两座山,大望山和小望山,最高点海拔也不过600多米。山不高,坡很缓,这使得它面积看起来尤其大,站在山脚下,人仿佛被山包拢住,向远处看去,全是是绵延的群山。
一般进鹿源,要么是欣赏风景,打卡景点的;要么是户外爱好者来挑战自我,徒步旅行的。前者会走中线,中线最短,还修了石阶和扶手,游客可以一条道直接走到大望山的山顶,不想走路的也可以坐缆车,下了山就是回方城的公交,方便得很。节假日的时候每天从这条线上走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近彩灯节,来的人更多——因为龙神庙就在山顶。后者会走东线,从中线公交站向东走二十分钟,再从大望山东侧上山,上到一半,走过一段崎岖山路,再下山经过山谷,接着从小望山南侧上山,在小望山山顶打卡后,从它的西侧下山。下了山之后再走二十分钟就是小望村,村里有小客车可以回方城,两个小时一趟,最晚一班六点结束,没赶上车的也可以住在村子里,因为这边旅游业兴盛,小望村开发出了好多民宿来。这一段路最为人称赞的就是风景了,因为要经过两座山,山南山北的风景都会大相径庭,更何况是两座不同的山:大望山开发得比较彻底,种的树木花草修剪得益;小望山几乎没被开发过,给人一种征服自然的成就感,这中间还要经过一片山谷,山谷里的温湿度与外面不一样,风景也是不同,所以东线,也就是户外徒步爱好者们最为热衷的线路。
他们这一趟,既不走中线,也不走东线,而是开着车,绕到了大望山之北,小望山之南,他们中间的那片山谷的外面。
这一片是山谷的西面,突兀的立着一块瀑布,水流从高高的,陡峭的山上砸下来,形成一片幽黑的湖,再从这湖中涌出来,奔跑着一路流向方城。
再走近一点,才发觉那瀑布真的很大,延伸出的河也宽阔汹涌,河面约二十米宽,有人在上面架了座浮桥,被河水冲得一荡一荡的。
“会水吗?”扶叶转过头问他。
“什么?”瀑布的噪音太大了,唐瀚城只看见她嘴唇翕动,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问你,会水吗?”她凑到他耳边大声说,嘴里哈出的热气瞬间就袭上他耳朵。
“会!”他点点头。
于是她满意地点点头,牵起他的手,带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浮桥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