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宫里依旧热闹,皇帝宴请宗亲们,只是这热闹与北苑的才人们干系不大。
不过庄书怡这儿有旁的热闹。周才人从庄书怡这得了一个面塑,叫旁的才人瞧见了,她们便也想要,便都来到庄书怡这。
她们倒也不是真的多喜欢,只不过新年里,寻个由头一起说话玩乐,热闹开心些。
这会儿庄书怡这儿加上周才人,一共有四个才人,她们倒是没空手来,各自带礼的,庄书怡便大方地与几人交换。
几人说说笑,把一天热闹地过去了。
暮色将近,才人们各自回到房中,北苑安静下来,准备迎接长夜。
入夜,一阵脚步声扰乱了北苑才人们的心,周才人连忙起身,来到窗前,支开一个口子朝外头瞧。
只见两个提灯的小太监在前,他们身后跟着是抬小辇的太监,而小辇旁往她这儿走来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公公高良。
周才人忙将窗轻轻放下,捂着心口用力吸气,这是来接自己去侍寝了?
“采月,快去瞧瞧。”周才人对自己的侍女道。
采月开了门,却见高公公一行人往东侧而去。
“北苑庄才人,赐浴。”高良来到庄书怡门前唱宣道。
寂静的夜里,高良这一声将整个北苑的才人们都唤醒了,倒是庄书怡,睡得深沉没听见。
“才人!快醒醒!皇上赐浴了。”春雪一向想着自家才人能侍寝,这会儿真的赐浴了,她心里又紧张起来,忙去推已经睡着的庄书怡。
庄书怡迷迷糊糊:“什么?吃鱼?明儿吃吧。”
“哎哟,才人,是皇上给你赐浴了,召你侍寝,快醒醒!”春雪使劲推庄书怡。
庄书怡被春雪推醒,春雪拉她坐起身,道:“才人你快更衣,我去给高公公开门。”
春雪门一开,见高公公站在门外,忙行礼:“奴婢见过公公。”
高公公笑眯眯道:“速请你们才人出来吧。”
“是。”春雪应下。
春雪回到房中,见庄书怡仍坐在床上,忙上前道:“才人你怎么还坐着,快些下来奴婢与你更衣,别叫公公等急了。”
“真去啊?”庄书怡一脸懵懂。
“那还有假,高公公亲自来了,抬着小辇,又说了赐浴。”春雪一边为庄书怡更衣一边说道。
“能不去吗?”庄书怡小声道。
“不能!”春雪也没工夫跟庄书怡多说,已经迅速地给她换了衣裳,批上披风。春雪拉着庄书怡的手腕:“走。”
庄书怡来到外堂,高良抬手,两个小太监将灯笼举高,高良确认来人确实是庄才人。饱满圆润的小脸,清澈明亮的眼眸,略微歪低着头,抬眼看他。
“庄才人请上辇吧。”高公公含笑道。
庄书怡看了一眼小辇,春雪搀着她走过去,两个小太监将护栏掀起,庄书怡坐进去后,又放了下来。
小辇被抬起,庄书怡觉得自行倒像是被关在笼子里。
皇上怎么突然召她侍寝呢,庄书怡想不明白。
周才人也想不明白,北苑的才人们都不明白。论样貌、论才情,庄才人都不能算顶好,怎么皇上偏偏宣她去了呢?到底她哪一处好被皇上瞧见了?可别招了皇上闹,丢了小命呢。
庄书怡被小辇抬走后,两个才人来到周才人房中,想问问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周才人心中不忿,自己到底比庄书怡差在哪了,皇上怎么会选她不选自己呢!
“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要说出众,那便是她吃饭出众!”周才人语气难掩酸气。
“不能吧。”王才人道。
徐才人沉思片刻道:“倒不是不可能,不是传闻皇上素来胃口不好么……”
周才人不过随口一言,听徐才人这么一说,倒觉得她可能有几分礼,不过她又想起庄淑仪鼓鼓囊囊的胸脯来,说不定皇上喜欢那个呢……
几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周才人道:“散了吧,散了吧。”
凤仪宫里,皇后也听说了皇上给一个小才人赐浴。
“是哪家的?”皇后问伺候的宫女明月。
“长清侯府的。”明月道。
明月一说,皇后便想起来了,道:“是小时候被拐,被找回来后,代替庄四姑娘进宫的?”
“娘娘说的没错。”明月道。
“也是个可怜人。”皇后叹了一声,想起自身来,她也是代替长姐进宫的。“皇上怎么突然宣她?皇上何时见过她了?”
明月只道不知,皇后忽地想起除夕宫宴上,皇上曾和高良耳语,说不定当时他们说的就是这位庄才人呢。
也不知是福是祸,皇后心道。若是旁人大过年的定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但他们这位皇上可难说了。
皇后记不清这位庄才人什么模样,想着能在宫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