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松走进殿内停在屏风外面,朝元凤俯首行礼,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物件,开口道:“殿下,这是荣国公府送来的书信,说是务必要殿下亲自查阅。”
荣国公府?
这是个敏感的字眼,元凤回头,果然就见洛凰的神情意味深长。
他起身上前接过信笺,又返回床前坐下,直接在洛凰面前将信笺展开观看,看到这娟秀的字迹元凤不禁眉心微皱。
很明显这不是荣国公的手笔,那除了楚潇潇也就没别人会以荣国公府的名头来给元凤送信了。
虽然元凤没有避讳洛凰,可洛凰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别处,刻意没去瞟那信上的内容,楚潇潇与元凤说了什么洛凰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
元凤看完信后直接就跟洛凰交代:“栖霞县主约我在秦淮南岸的天女桥相见。”
“栖霞县主?”
听见这称呼,洛凰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去呗,县主要找你互诉衷肠。”
元凤无奈地轻咳一声,赶忙将信笺随手放到一旁,而后试探性地问道:“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去?”
洛凰有些惊讶:“我与你一同前去?”
她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元凤看了看她的脸色便又道:“你身子不适,不去也行,这邀约我便回绝了她。”
说罢他便看向屏风外的人影,准备开口吩咐任松,洛凰犹豫一瞬,便赶紧出声制止:“没事,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人家既然约你那便是有话要说,贤妃那般喜爱她,你也得讲点情面不是?既然你想要与我同往,那我便去会会她咯。”
楚潇潇对元凤还抱有念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确实不清不楚的,拒绝了这一次还会再有下次,不如就让元凤去跟她把话说清楚。
元凤既然表明了不曾对楚潇潇有意,洛凰倒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梳妆时,台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珠钗步摇。
这些发饰都不是洛凰的,也不知元凤是从哪里搞来的,看着都还是崭新的,做工也精细华美。
洛凰没有多问,任由侍女为她绾发。
不远处的元凤悄然往这边瞥了一眼,看见洛凰没有对那些发饰产生好奇,元凤这才放下心来。要是洛凰问起,元凤肯定不能说这些都是他出征归来时路上搜罗购买来的。
今日下着蒙蒙细雨,河上也是烟波渺渺,看不清河对岸。
元凤撑伞与洛凰一同来到南岸天女桥边,就见桥头立着一道倩影,身着罗裙撑着一把青绿色油纸伞。
当她抬头看见元凤的那一刻本是欣喜的,可当目光触及到元凤身旁的洛凰时,她眼中的欣喜瞬间僵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思议和震惊,本来微扬的唇角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待元凤两人走近,她既委屈又无措:“七哥哥,她……”
她很想问元凤洛凰怎么也来了,但是又问不出口。
楚潇潇是怎么也没想到洛凰会跟着来。
两人同撑一把伞,好似一对璧人,这在楚潇潇看来尤为刺眼。
因此,她看洛凰的眼神充满了不愉快,洛凰也知道她想问什么,便轻笑着开口道:“怎么,你约我家夫君,我还不能跟着前来?”
楚潇潇则被问住了,紧紧抿着嘴说不出话来,她望着元凤的眼神中既有委屈又有幽怨。
元凤直接问道:“你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是……是为了……可……”楚潇潇张了张嘴,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的洛凰,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显得很是为难。
表现得这么明显,元凤自然能看穿她的意思,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你我都已不再年幼,而男女有别是该避讳,我们今后都不应单独相见,免得让旁人误会。”
“七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还需在意旁人的眼光吗?”楚潇潇愤慨之余很是不解,她转而望向河上漂浮的轻舟,“上次我们相约泛舟,也并无不妥之处啊。”
“咳……”洛凰故意低咳一声,她倒想看看元凤对于此事如何解释。
可是元凤并不慌张,从容回道:“上次是因荣国夫人离世,我怕你抑郁寡欢,所以才逾越礼制应你邀约,不过是看在幼时情谊罢了。”
“可是……”楚潇潇张了张嘴却是如鲠在喉,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面前人,掩不尽的委屈和彷徨。
洛凰看在眼里,但也没有过多反应。
其实就算元凤不解释,洛凰也不会很介意,毕竟两人青梅竹马,关系亲近一点也能理解。
就在此时,河岸边突然走来一位船夫,他小心翼翼地向楚潇潇询问道:“县主,这船已靠岸多时了,您看……还是否要登船?”
原来河岸边的蒙蒙细雨中停着一艘画舫,看样子船上似乎还没有人。
楚潇潇还想像上次一样,与元凤泛舟同游秦淮河畔,沉醉在这江南烟雨中,只是这次被洛凰的到来给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