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阁中看过不少书,习得一招半式,不刻意间展示给司珏看,只得到句资质愚钝,无须东施效颦的评价。
她拼着口气,愈发刻苦,直到三宗切磋,她如丧家之犬,遭人追赶。
原身对这这段记忆格外清晰,知夏甚至能回忆出清晰的画面,她满身惊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在人群中东逃西窜。
周围议论纷纷,大抵是她这个水平,怎么会是亲传弟子,又或者是她连进内门的资格都没有。
仓皇中,三掌门的身影立于高台,冷眼旁观,眼神里是嫌恶。
自这之后,原身心中的那团火灭了,一次意外,她灵脉尽失,她生性怯弱,胆小,自卑,司珏对她毫无温情,在正青宫的日子愈加难熬,同门似有似无的排挤,司珏的漠不关心,压得她喘不过气。
原身的记忆里,谢青辞于她是一道光,他是天之骄子,众人口中的翩翩君子,也是唯一愿意提点她几句的人。
知夏在她脑海里翻寻有关自己的的记忆,找了许久,才翻出点碎片有用的消息。
此时距她死后已过百年,有关她的信息,源自于原身在藏书阁里看过的一本书,“自百年前,正青宫掌门慕慈仙人斩杀妖王于幽明,原以人界安定,哪知魔界趁机侵犯,人魔冲突不断至今…”
知夏嗤笑,百余年前,人、妖、魔三界鼎立,婉娘死后,是她强撑这幅局面。
后来,她与二十四大仙门厮杀,两败俱伤,她死后,魔界最后一点顾忌也没有了,趁虚而入是必然。
道貌凛然的仙门正派不会后悔,手刃仇人的她可悔?
不!
百年前她惟杀一人,为世间正义门所派不容。
二十四大仙门,倾巢而出,不死不休,她从不避战,也不主动挑衅。
杀戮十余年里,她憎恶世道,鄙夷天理!
群起而诛之,因她杀那人,抑或非我族类,必杀之?
屠尽十二大仙门后,她倦了,魑魅门的双刃滑过她腰间,她只觉得疲累不堪,无止境的厮杀,她受够了,借战将余下妖力封印至那把双刃后,她不战而亡,死在那片雪狱冰海。
这记载多少有些偏离了真相。
要说也该是魑魅门掌门斩杀妖王于幽明,怎么变正青宫了?
当初名不见经传的正青宫一跃成为仙门翘楚,又是为何。
她在识海中搜索关于魑魅门的的记忆,一片空白,只得作罢。
想到封印在双刃力的妖力,她叹了今日的第二口气,她也没料到百年后,她还能借尸还魂。
垂眸瞧了眼身上的伤,收回思绪,还是解决当下最大的问题吧。
资质愚钝?
她堂堂妖王自是不认!
她盘腿而坐,引气入体,气游周身。
片刻后,她睁眼。
这具身体,竟是个半妖!
用禁法封印着一半妖脉,或许是禁法流传至百年后已经不全,封印得霸道而草率,导致另一半灵脉淤堵,这也是原身灵力低下,无法得心应手修炼的原因。
常人都道半妖孱弱,但事实并非如此,关于半妖,隐藏着秘密,只少数人知晓。
解妖族的封印对她而言,轻而易举,只要找回双刃和骨笛,她便能收回全部妖力。
解或不解,仅在她一念间。
夷由间,屋内那扇没坏的窗扉自外径开,屋外来人,一跃坐上轩榥,少年身着劲装,黑发束起,手撑勾阑,剑眉朗目,对上她的视线,纵身跳下,立于榻前。
“这么快就醒了?”少年声音清越动听,蹲在榻前,单手托腮,抬头细细打量她,片刻后,又道,“看来不会死了!”
他径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知夏先一步扼住他靠近的手,眼瞳戒备的收缩,少年也不恼:“戒心还挺重,”他长眸含笑:“是我救的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她开口,声音低哑无力。
知夏不认识他,没有关于眼前人的任何回忆。
少年用巧劲收回被扼制的手,在她身旁驻足,缓声带笑:“叶添,你的救命恩人,现在可知?”
她摇头,叶添微滞,少年谈意正盛,洋洋洒洒道尽前因后果。
无人关心受罚一百鞭的知夏,丢她在柴房里自生自灭,他恰巧路过,用以灵药护住心脉,方留她一命。
知夏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
他要救的人,已经不在。
救命之恩太重,她不要,也不认。
叶添无谓微耸肩,从怀里摸出个绿釉瓶递给她,知夏不接,他作罢,把绿釉瓶放在卧榻上,解释道:“灵药护住了你的心脉,但你外伤太重,一时半会难以痊愈,这些伤药是疗外伤的,”他顿了顿,捺不住满腹好奇,脸凑近,问,“禁地里到底有些什么?”
“有梼杌。”
知夏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