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完烧烤之后,就来到了死者的家里。
时穗安站在玄关门口说:“你好,我能不能过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死者的家里看起来还挺温馨,墙上挂着一家四口的照片,整体装修都是暖色系,能看出是经过用心装修的。
死者妈妈眼睛红红的,还泛着肿,她有点不解地问:“你们想问什么?是找到杀死我儿子的凶手了吗?”
说着的时候就迎他们进了屋子。
他们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冰棺就放在客厅正中央,死者就躺在里面,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还有一双新的运动鞋。
沙发前面的电视里放的是电锯惊魂,忽明忽暗的画面,血腥暴力的场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极了。
死者妈妈招呼着他们坐在了客厅里,她爱怜地看着冰棺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想让我儿子多陪我几天,这都是他最喜欢的衣服、鞋子,我刚给他换的,你们看好看吗?”
她又指着电视里的画面说:“这也是我儿子最喜欢的电影,我以前都没有空陪他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时穗安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躺在冰棺里的死者,“······,好···看。”
梁湛南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男主人,就问:“你老公没有在家吗?我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中年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知道这些,她捋了一下自己脸前的碎发,低声喃喃:“他带着他的女儿走了,他不想跟我在一块了。他也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娘俩造成的,无所谓了,我儿子都没有了,其他人都无所谓了。”
林越想到刚才吃饭时讲到的那些八卦,硬着头皮问:“你和你老公真的是表兄妹吗?”
中年女人正盯着电视屏幕,愣了好几秒,才转过头看着他们说:“对啊!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话来说我就是恋爱脑,这是我儿子给我的形容。”她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随后又开口,“可惜,爱情是会变淡的,刚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很开心,我并不在意外人对我的评价,我老公也说他不在意。可是,后来他跟我说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他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了,他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好的环境,他要跟我分开。”
时穗安问:“那后来呢?”
中年女人痴痴地看着冰棺,她把手伸进去摸着死者的脸:“我不答应,凭什么他说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死活也要离婚跟他在一起,他说要分开我就要同意呢。我不答应,那时候我儿子还劝我,他说妈妈你要冷静一些,就算你没有爱情,可是你还有我啊!”
突然她的情绪暴躁起来,“要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儿子也不会死,都是因为她,我儿子才会死?”
梁湛南小心地问:“那个丫头是你老公的女儿吗?”
中年女人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你们都知道,就是她。她年纪小小就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后来也变了,处处向着她,一点都不管我这个做妈的,他们都不向着我,他们都伤害我。”
中年女人放声大哭起来,“我·····,我为什么命这么苦?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为什么上天还要给我夺走。”
眼看着中年女人又要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司程立即问道:“能让我去你儿子的房间看看吗?说不定会有一些证据。”
中年女人指了指房间的位置,时穗安他们就直接进去了。
时穗安一走进这个卧室,就觉得很压抑。这个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报纸,报纸本身不可怕,明明泛黄的报纸应该是怀旧物品,让人觉得暖心才对。
真正让人压抑的是报纸上的画,这些报纸上画的都是小丑,绿色的菱形眼睛,红色的鼻头,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那种干涸的红色颜料,像是用血画上去的。
怎么看怎么诡异,满墙都是这么凶的画,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林越靠在时穗安身后说:“小安姐姐保护我,这个房间真的是太可怕了,谁家正常的孩子会在房间里贴满小丑,这是在嘲讽谁呢?”
司程坐到了死者的书桌上,这个男孩的书桌也很不学生。
书桌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碟片,碟片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碟片都是血腥暴力类型的片子,且每个片子都有两张。
他拿出一张《电锯惊魂》跟小伙伴们说:“这16岁的小朋友还挺怀旧,你们现在还见过碟片吗?这还得找个特别的机器来放碟片吧!”
时穗安环顾了这个房间,她觉得死者是一个特别割裂的人。
从妈妈的嘴里得到的是一个体贴的儿子形象;从邻居的口中能得到他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孩子;从同学的嘴里得到的是他是一个被妈妈管教、内向的同学;从小林老师嘴里得到的是他是一个可怜的学生。
可是,从死者的卧室来看,这样的狂野、阴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弱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