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飏?宸飏?”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祁霁,夜涟感慨万千,这人也只有在提到白夫人和过去的时候才会这般没了分寸吧。
桃花酿还是以前的味道,可人却不是曾经的人了,再好喝的酒也会醉,再美好的回忆也终究回不去了。
这边,夜涟正寻思着怎么安置祁霁,就听理事台有人喊叫“师父!夜涟长老!你们在吗?玉麟他又晕倒了,师父!夜涟长老!”
“玉麟?”听到叶晞的声音,夜涟急忙跑出来,“出什么事了,玉麟怎么了?”
看见夜涟出来,叶晞忙放下被她背在背上此刻昏迷不醒的玉麟,“长老,你快看看玉麟,我刚刚带他去沾沐楼听学,可是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晕了。”
搭上玉麟的脉息,除了皮肤传递的透骨清寒,脉相低沉微弱,甚至可有可无。这是……夜涟皱紧了眉头,毒发了,他不过刚刚拔了他体内的恶咒,这才刚醒……竟是又发了。
“长老?”叶晞满眼焦急,“他怎么了?”
“毒发了,我带他回思潜斋,你师父就交给你了。”夜涟道。
“师父?他怎么了?
“那边里室,他喝醉了。”夜涟看了她一眼,抱起玉麟御剑飞走了。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叶晞满腹愁思,毒发了,夜涟说玉麟毒发,那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啊?只感觉这孩子一直病恹恹的。
过了会儿,叶晞突然想的夜涟刚刚说的句,师父……喝醉了?
不会吧,师父爱酒她是知道的,但她还真没见过他喝醉过,他也会醉?那他会不会也说胡话?不如……趁此机会……套上一套?走去里室的路上,叶晞却是鬼主意想了个遍。
进了那间里室,只见祁霁侧脸趴在桌子上,高大挺拔的男子此刻却如孩童般蜷起胳膊安安静静的睡着。
叶晞走近他,试探性晃了晃他,“师父?师父?”她轻声唤道。
翻过一只胳膊却只见那丰神俊朗的一张脸上染上一大片霞红色。虽然很意外,但他是真的醉了。
看了看四周,卧榻在斜西角,离这靠窗的茶水桌倒是还挺远。
稍稍思量了一会儿,叶晞还是决定把这个醉醺醺的“庞然大物”拖到榻上去。
说是拖,其实是连拉带拽。祁霁本就异于旁人的高大,叶晞虽不是那种玲珑小巧的矫弱女子,却终究只能到他的肩膀处。
不够宽阔的肩膀架上祁霁垂青高树一般的身子,附带在醉酒后后的压制,不过片刻,叶晞只觉肩头阵阵的麻痛,骨头散架般的难受。
调整一下姿势,换一侧继续搀着他走向卧榻。要死啊!这师父平日里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怎么这么重啊?
忍着把他丢地上的念头,叶晞撑着加紧把人往前拖。
不巧的是,“扑通”一下两人齐齐摔在里室的地上。所幸是木质地块,除了声响大些,倒也没摔坏。
挣扎着爬起来,叶晞使劲揉了揉被地上那人压的要散架的肩膀,“你怎么那么沉啊,也不知道长那么高有什么用,砍一半得了,费劲。”叶晞嘀嘀咕咕抱怨道。
嘴上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师父,总不好真把他丢地上吧,何况还是自己把他从桌子上挪下来的。
这么想着,叶晞又去扶他,可谁知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更难啊,“师父——醒醒!醒醒啊!”叶晞企图晃醒他。
“嗯?阿娘?”祁霁茫然的半睁着眼睛,“阿娘?”
“快起来。”叶晞道。
祁霁乖乖由他扶着站起身来,眼睛一直盯着叶晞,整个人不同于往的温顺安静。
趁机扶起他,看着这样的他,叶晞只觉得陌生,说不上来的陌生,就好像有一天你发现犀利锐敏的鹰突然对着你流露去依赖温润的神色,如毛毛兔那般可怜兮兮的对你说“阿娘,阿娘别离开霁儿。”
是的,师父叫她“阿娘”,这是……想他娘了,那个……白夫人。
关于祁霁身世的事叶晞知道的不多,甚至是一无所知,就连长泽楼主秋境山是他亲父的爆炸性八卦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而对于他母亲,叶晞只知道老宗主唤她“倾蓉”,林述羽唤她“白夫人”。
而这些也只是她作为师父徒弟所唯一知道的一点,对清遥宗的其他人来说,师父的身世是一个迷,无人敢问无人敢说的迷。而白夫人却是在她来清遥宗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也唯有在老宗主与师父的谈话中才偶尔出现那么一两次。
老宗主走后,就也没再有人念叨她,还念着的或许就只有师父了吧,虽然他从来不会说,好像不说就不会难过。
“阿娘!阿娘!”意思混乱的时候,祁霁嘴里却是再不掩饰的唤着那个内心深处最最亲切而凄凉的两个字。
费了老大劲才把祁霁放落在竹榻上,抽来被子盖好,叶晞本打算转身就走,却被他抓住了手“阿娘别走,别离开我。”
这……叶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样……自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