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霁凝眉看向夜涟,眼睛里藏不住的焦急。在玄罡动收到了夜涟的传声纸鹤,祁霁急急赶来。思潜斋的门栏旁,夜涟却是等了他好久,见他来,也凝眉道“楚凉毁了絮月门的宫羽令章,云台出口被封了。”“什么?”祁霁心头一颤,令章毁了,五大令章缺了一个,云台封住了,而里面的妖兽也都没了压制,那些弟子,那些弟子会死的。那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害怕。“秋境山呢?长泽楼呢?他们在做什么?云台是守台长老呢?”祁霁说着,头上的青筋却是禁不住胀起,一瞬间,愤怒、焦急、担心,各种感情融杂在一起,如狂潮般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宸飏,你别急,楼主他、他已经把楚凉抓住了,现在各派掌门都去了云台,宗主也去了,他们已经打开了云台结境,相信很快就能把云台里的弟子都带出来的。”云台,对,他应该去云台应该去救她,而不是在这里等。尽力压下焦躁,进入思潜斋,寻一个地方盘坐下,闭上眼睛感觉着。感受在扶渊铃的位置,找着叶晞。原本这扶渊铃只是能穿音千里的铃铛,但被他设了法阵加印,这铃便能在危机时刻生成屏境护住叶晞,而他也能更加穿来的位置瞬间赶过去,但此刻为什么感觉不到扶渊铃的位置了,是她一切安好,还是,还是她把铃铛弄丢了。看着祁霁这样,夜涟的眼里满是复杂以及…纠结,他欲言又止,只是无奈般甩了甩袖子,俊朗的青年慢慢走近盘坐在地上的祁霁,袖子里泛着红光,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白岠之给的这个东西,当真只是普通的集血瓶?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拿出袖子的椎箭瓶指在祁霁心口去。唤醒夔神的心头血,是吗?那他,他真的不会有事?果然,他还是下不去手,收回了那采血用的椎箭瓶,夜涟离开了思潜斋。走到一半,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轻轻划开祁霁的手腕,把那腕间血装进了椎箭瓶。是不是心头血又有什么区别,若他真是夔神,任何一滴血都能打开涅槃大阵。看向此时已进入离魂状态的祁霁,夜涟也明白他刚刚眉间的痛意,他感受到了,他又会怎么想?信他?选在这个时候下手并不是夜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身世最为简单,丧亲孤儿以及被白倾蓉收养着的孩子,若有再细说,或许还是寒杨的半个徒弟吧。信我,他在心里默声道,夔神吗?他且先替他走上一遭。如此,是报恩也是为了自己,毕竟无论是祁霁还是夜涟自己以及那个可怜的玉麟,都不该成为牺牲品,不该被玩弄摆布。而祁霁此时却是感觉不到外面的一切,除了划破了的手腕,因着血脉的特殊性,他对痛觉比常人还要敏感,而身体一旦受伤流血就很难止住,有时甚至还会引起那体内的漓毒。那时在花谷镇他便是死撑着的,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死撑着那冷彻如骨、万蚁啄心的漓毒。腕间的刺痛令他瞬间反应过来夜涟刚刚的不对劲,对啊,玉麟呢?他为何迟迟没得见他?他们两个,又在做什么?离魂寻声心须得要静,祁霁极力压下脑子里嗡嗡的一堆设想,罢了罢了,要先找到阿年才是正事。此刻他的魂识是离体了的,在九天间寻觅着扶渊铃的位置,终于,他找到了。“倏”的一下,他找到了扶渊铃的位置,他睁开眼睛,禁不住吐了一大口浓血,隔着云台境找人,即使那扶渊铃上附着自己的第七魄也还是免不得被伤的灵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凝神施法,顺着被强行扯开的云台境口,瞬行进入了云台,到了那扶渊铃的位置。漫天的浓雾笼在云台里,脚下是砾石黄沙,他一出现就听见“啊!”的尖叫声。几乎是瞬息间,祁霁凭着自觉甩剑向那白雾里的妖兽,朔溟剑刺去,击退了那扑啸而来的狮兽。与此同时,祁霁捞起地上的女子,顺势护在身后。绿瞳狮兽咆哮受了祁霁一剑,又咆哮的扑过来,手指划上朔溟剑刃,鲜红的血染在银白的剑柄上,祁霁凝神聚力设下缚笼大阵,同时朔溟分影七剑齐齐刺向那狮兽。凄瘆可怖的叫声从那逐渐消失的缚笼符光里传来,直震的人毛骨悚然。绿瞳狮兽消失在符阵里,腥灰的碎沫弥散在空中,与大雾融为一色。祁霁收回朔溟,禁不住闷痛的捂在心口,可恶,竟是到了反噬。也罢,她没事就好。正当祁霁悄悄抹去嘴角的血迹,打算转身来看她的时候,只听一道温软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宸飏鉴席,你…没事吧。”喊他鉴席?祁霁一惊,急忙转身看过去,正对上沐灵笑盈盈的面容。怎么回事?怎么是她?阿年呢?祁霁不禁又凝起眉来,“扶渊铃在你这?”“扶渊铃?你是说这个吗?”沐灵拿起腰间的银铃问道,白皙好看的脸上仍是笑盈盈的微笑。看她举起扶渊铃,祁霁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眉眼间是一贯的冷锐“这铃铛为什么会在你这?阿年呢?”他一双眼睛看向那笑的真温柔的女孩,声音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阴寒以及桀问。沐灵的脸上没了笑意,却仍保持一贯的温和,“这…这铃铛是叶晞给我的,她说这个…借给我……”沐灵此时心里乱成了一团卷了又缠,缠了又卷,连她搞不清都忐忑已经失落。“她人呢?”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好看的剑眉皱在一起。“不知道,我和他们没有分到一起,叶晞她和初白一起。”沐灵低下了头,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凄凉。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啊?本来就是叶晞的银铃,而他……那个自己默默倾慕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