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还说你经纪人在楼下等吗?怎么没看见人?”
“我找不到停车位了,地下也没信号,我出去给她打电话好了。”
“用不着这么麻烦。”程慎试图拿过唐清韵手机,“我亲自送你,顺便见见黄总。”
唐清韵将手机紧攥在手里,两个人力气上一来一回地拉扯,她心下担忧,这画面看上去怕是不好看。
就在她力气落了下风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
“放开她。”
她被那声音钉在原处,条件反射般率先松了手上的力气,人却迟迟没回头。
她低头确认了自己每一颗风衣扣子都扣在了正确的位置,一直扣到领口,这件衣服的设计怕本就不是为了系扣子穿的,唐清韵只是匆匆看上这一眼,都觉得自己这样穿可能是古板又好笑。
许知行的目光太有压迫感,迫使着唐清韵没法忽视他的存在,只好迎着目光转过了头。
他看上去比三年前瘦了些,也白了些,但还是依旧的宽肩窄腰、挺拔周正。他穿着件藏青色的立领风衣,里面是同色系的西装马甲,没有系领带,领口微敞。
可真是时代变了,从前他只有走红毯才穿西装的。
许知行和安恬并肩走来,唐清韵见程慎那声招呼打的很恭敬:“许先生,安小姐。”
唐清韵同安恬点头致意,并没做声。她和安恬勉强算认识,安恬是各项颁奖礼各类杂志的常客。没和许知行分开的那几年,也是每年都要去看安恬的演唱会。不久前的九月,她们还在巴黎遇见过。
安恬同许知行对视一眼,两步走上前,“程先生。”安恬唤的这一声先生,可和程慎方才那声的毕恭毕敬大不相同,“楼上请吧。”
她话音虽落,可眼神仍玩味地在程慎脸上手上扫着,似笑非笑。
程慎似恍然大悟般,双手把唐清韵的手机奉上,表情可以说是满脸乖顺地引着安恬往电梯方向走。
唐清韵看着她的背影,认得那件loro piana的风衣,秋天那会儿在巴黎看到,店员说那是唯一一件。
“手怎么了?”
出乎意料的开场白。
想想也是,‘好久不见’这种话太过俗套,‘过得好吗’这类问题也没什么好问的。但他熟稔的语气仿佛这三年空白不曾存在,就好像他只是不久前刚刚出门拍戏,他们只有三日没见一般。这让唐清韵莫名生出烦躁和别扭。
她并不是认为分手之后一定要比谁过得更好,毕竟原始的财富基数就不一样。只是回首这三年,她的代言多了,片酬涨了,热度也高居不下,可在所谓演员的成就上就是原地踏步一般没什么突破。
很丧气。
偏偏又让他看到了程慎对自己纠缠的那一面。她固然是光明磊落地坦荡,可就是丧气。
她扯出个点到为止的笑,礼貌又客气:“告辞。”
“站住。”
变了变了,真是变了,他从前哪会这样说话。
见他伸手来抓自己右手,唐清韵本能地避了下。右手背上被划破的伤口本都有些麻木,因着这个躲避的动作又是一阵血淋淋地疼。她没忍住嘶了一声:“许先生,我没什么和不认识的人闲聊的习惯。”
还是有些没变的地方的,许知行还是那么香。
他看似尴尬地收回手,可表情看上去是得在说话上找回场子:“呦,感情你的每个粉丝你都认识?”
唐清韵为一秒前觉得他很香而反省,这语气真是可惜了香水:“今天偶遇是意外,以后我会避免在任何场合碰见你。”
“你怎么就知道是偶遇?”
唐清韵不信,偏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您总不能是来这找我的吧。”
“毕竟我又打不通你电话。”
唐清韵依旧半信半疑。
“怎么着,觉得下不来台不敢看我?”
“谁下不来台?”唐清韵迎上目光怒目而视,他个子很高,足足高出她23厘米,仰头对望的时候总是少了点气势,“悔婚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是没悔婚,你不过就是为了伟大的演艺事业演一出把我绿了的戏嘛。”
“这些车轮话,三年前我就讲烦了。”她转身就走。
许知行气得血压飙升。
她还是这样,不等结论不看过程,先急着抢占道德高地然后站在高处指责他,然后不听解释,不看灾后现场,跑的比谁都快。
三年过去了,她还在霍霍磨刀。
“你站那儿。”
唐清韵倒是听话,“还有什么事儿?”
许知行平缓下来情绪,想了好几种开场,最后单刀直入:“贩卖师的女主角早晚是你的,这点我向你保证。合同你不要急着签,也别跟尚均的人有什么来往。”
唐清韵愣在原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