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读。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As far as ...is concerned……”
“左手大拇指指向安培力、洛仑磁力，右手大拇指指向物体的运动方向……”
窗外月影婆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伴随同学们杂七杂八的背书声，真正的凉秋好像悄无声息的来了。
十二校联考前的夜整个高三楼笼罩着焦灼紧张的气氛。
这次白蒄也不敢掉以轻心，一遍一遍复习生物的重点知识公式和错题再练，因为十二校就不仅是附城三大高中，还有周围四五个城的高中也藏龙卧虎，不容小觑。
她身后的云洿，找出了之前做过的所有语文试卷，开始一一分析，特别是作文审题和框架构建，结合白蒄的积累锦集，进行修改和深化。
……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还剩15分钟，邓伯从后门走了进来，在课桌与课桌的缝隙中穿梭，几乎没有人注意他，看着这帮孩子争分夺秒、孜孜不倦、埋头苦干的模样，打心底高兴。
“还有一点时间，我说说啊，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次考试的重要性。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度紧张，把心态放平来，不用怕！相信自己，相信老师……”邓伯语重心长，耐心叮嘱。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回家早点休息吧，下课。”
说完便转身离去，原本直挺挺的背好似弯了些，藏匿其中的白发也争先恐后地如雨后春笋冒出头，额前的皱纹沟壑越纳越深，承载风霜岁月。
有些同学心态平和，越是大考越是放轻松，乖乖地听邓伯的话，一溜烟冲出教室头也不回。而有些则是继续挑灯夜读，生怕漏掉一个知识点没背，彻夜难眠，心情沉重。
云洿先收拾好了，背着书包倚靠在桌边等着。
不久，白蒄也好了，起身对着身旁的人笑了笑，“走吧。”
宽阔的柏油路横穿整个校园，一路下坡不急不缓。倾斜的灯光把二人的背影拉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课间趣事，最放松的心情，最短距离的闲庭散步。
半空中萦绕笼罩着一层夜的光辉，朦胧、轻柔，仿佛一层薄纱，覆盖于万物之上，零星的肉桂花幽幽落下，和着的那唱随之月洒下的淡淡月光，柔和、幽香，不失温暖。
白蒄吸了吸鼻子，把敞开的外套拢了拢，若隐若现的高山雪松的凉味浸润肺腑、凛冽全身，真好闻。自从云洿把洗过的这件外套还给她后，她就一直穿着没换过，不过最近气味变淡了，白蒄乌黑的眸子低垂，若有所思，想着要是能让某人再洗一次就好了，不过也只能是想想。
漫步到了校门口。
“那我去等公交了，祝你明天语文旗开得胜。”白蒄对云洿挥手告别。
“好，回家注意安全。”云洿点了点头。
白蒄转身向公交站台走去，有些晚了，几乎没人，荤白的灯光照在她的小脸，细腻的绒毛旋着光晕，粉嘟嘟的唇莹润浅泽，浓密的睫毛弯弯上翘。
树下，云洿没走，坐在自行车上，单手把着车头，目光柔和地看向站台的人，像是在巡视确保她的安危。
待她平安顺利上车后，便骑着车往反方向驶离。夜复一夜，有时是十分钟，有时是五分钟，有时是两分钟，可他希望可以再久一点，却又希望再快一点。
————
鏖战两日，校榜题名。
校园公告栏周围，里三层外三层，人群个个伸个脖子像憋屈的鹅一样，推挤查看排名。
白蒄自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一堆人到头来啥也没看见，还要被踩两脚，得不偿失。不如在安宁的教室和身后的大美人喝个小茶，聊个小天，来的自在。然后再坐等情报，美哉美哉！
王胜一马当先，拿到第一手消息，冲回教室。一个晃神，便来上贡消息了，跑得太急鼻吸有点紊乱，“蒄……蒄姐！林班长你——你两并列年级第一！省城第二！牛逼啊，真是绝了！”
白蒄和云洿相视一笑。
你小子进步挺快。
你小子也进步挺快。
云洿谈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
白蒄撑了撑脑袋，若有所思：“不过老二确实有煞视听，下次得往前坐坐。”
“一起。”云洿挑眉轻笑。
白蒄俏皮眨眼，随后转头看向王胜。
“你小子肯定也不赖。”
“哈哈哈，多亏二位高手鼎力相助，俺老孙也进步了！”
突然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王胜身后冒出，对他来了个锁喉半摔。“你小子出人头地了是吧，这次是我马失前蹄，看我下回不把你踩得头破血流，我就不信刘！”
两个活宝打闹得不可开交，走廊响起阵阵回音。
白蒄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