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蒄捂着被子觉得越睡越热,艰难地翻了个身,口中呓语着云洿的名字,忽然梦到龙源那半张脸,一惊睁眼,泪水染湿睫毛,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由惊厥引起了低烧,服下药后出了一身汗,烧慢慢退了,但还是有些头晕头疼。
白蒄吸了吸鼻子,薄泪粉雾覆上鼻尖的小痣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揪了揪被单,眼神放空貌似又有泪要滑落。
想他,想抱他。
白蒄平日再苦再难泪都不会轻易流,可一遇到生病她就控制不住。
她不想矫情,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他的电话。
“睡醒了?”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问候,像一股热泉沐浴人心。
“嗯,躺了好久。”带着点鼻音。
“病了?”云洿一听她的声音便察觉端倪,眉毛不自觉地皱了皱。
“……”白蒄用被子捂着脸遮掩呜咽声,不敢再说话,她怕他知道自己很没骨气地哭了。
“在家等我。”云洿瞬间心疼极了。
“好。”白蒄把眼泪尽数蹭到被子上,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起身,开门,朝楼下忙碌的杨青青女士喊道:“妈!多煮点饭饭~”
“病好了是吧?!又开始发疯——”杨青青女士鸡皮疙瘩掉一地,无奈摇头却又放心地笑了笑。
白蒄乐滋滋地去洗澡了,一身黏糊糊的怪难受。
……
客厅。
白蒄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盯着墙上的挂钟跳动,每一秒都如此雀跃。
“叮当——”
一听到门铃响,白蒄连鞋都懒得穿,光着脚丫飞快冲过去开门,慢一秒都不行。
扑入,环紧,不放开。
温热起伏的胸膛坚硬,像是她的避风港和盛泪湾,抱着他就觉得踏实安心,真想一辈子不放开。
云洿抬手顺了顺她的背,怀里的人软乎乎的,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奶猫。
忽然一双光溜溜的小脚丫印入眼帘,云洿眼神的温润瞬间消失,转而阴沉,像要发火。
“怎么光脚?”
接着不由分说地把人抵肩扛了起来,关门进入客厅。
白蒄身体一轻,一下就傻掉了,她虽然胆大妄为可还没胆大到这个程度,连连捶着云洿的背,小声地喊:“快放我下来,错了错了!”
“我妈还在家呢!”白蒄小脸通红,急得都快哭了。
可他却像是使坏一般,就是不放。
直到来到沙发才把人放下,好在杨青青女士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还有一道屏风挡着,并没有发现。
“长记性了没?”云洿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问。
“长了。”白蒄小声说道,自知理亏。
……
“小云来了呀,快和蒄蒄过来洗手吃饭。”忙活了两小时的美丽女士,做了三菜一汤。
“好的,阿姨。”
自从第一次来白家吃了那顿晚饭后,云洿只要吃别人做的饭,就反酸反胃的情况好转了很多,只要不是特别不卫生的餐饮,他现在几乎能接受。他有在慢慢变好,原来心底的那道坎阻碍了自己这么多年,却始终不敢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白蒄回到家后还没进食过,此刻有人陪着觉得胃口极好,吃了满满一碗饭。
杨青青女士随便吃了几口,又进厨房忙活了。
“妈,你还煮什么呀?”白蒄疑惑。
“你爸忙到现在还没吃饭,我做点他爱吃的给他送去,我就不信!我盯着他敢不吃!”杨青青女士扬了扬手里的锅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哈哈哈——”白蒄和云洿都被逗笑了。
“奥对了,这个待会帮我带去医院,看看司礼好一点没有。”杨青青女士把装着大补鸡汤的保温桶放在餐桌,蹙眉,“这孩子好像伤得挺严重的。”
“交给我们吧,你安心去老爸。”
白蒄捏了捏妈妈的掌心,缓解她的担心。
————
医院。
白蒄捧着一束浅绿色的康乃馨进入病房,云洿拎着鸡汤走在身侧。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动了动,有察觉似的微微睁开双眼。
在看到白蒄的那一刻,眼神里那极难捕捉的挣扎、害怕、恐惧、懊悔、庆幸各种难以描述的、全然混杂的神色,尽数落入云洿眼里。
他,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礼哥哥,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白蒄把花轻放床头的桌上,关切的问。
“我……我没事,是我连累你了。”气息有点不稳,带着点难过的哭腔。
司礼挣扎着坐起来,像是要道歉。
云洿收起自己所有的猜疑和情绪,急忙扶着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