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的连篇脏话经过加密,导致普通人只能看见一只胖鸟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甚至还会误解它是想和自己的小主人玩耍。
四阿哥言简意赅地总结了鸟哥的状态:“很吵。”
雄鹰倏地一下闭紧嘴巴。
它倒懂事。
四阿哥生出和德妃一样的念头来。
四阿哥抱着双臂,语气平和地与胤祚商量:“我不威胁你,现在让你选,是和哥哥一起念书还是让御膳房做道炒鸡仔。”
“炒鸡仔是什么?”
“御膳房新来的南方大师傅,会用巴掌大的鸡仔去皮拆骨切丁,然后旺火大炒,可惜我六弟病刚好不能吃的太油太重口,不然加点南方新来的什么小辣椒会更香。”
“听上去不错,我吃。”食物是清朝为数不多的优点。
四阿哥从善如流地点头,拎起雄鹰的翅膀扔给赵五全,“去做吧。”
“等下!”胤祚跳起来,却悲催发现自己还没到赵五全胸口的高度,“你放下!放下!你干什么?”
“你选的呀,不读书吃炒鸡仔。”
这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凉的话?
胤祚喊:“但它是鸟!”原料不对懂不懂!
“鸟,禽也。鸡,亦禽也。而且它看着颇为欣赏自己的羽毛,对水自怜自爱,应是书中所说的红锦鸡。对了,书中还说,锦鸡吃了能使人聪明,六弟你背不出书正应该吃它补补。”
四阿哥爱怜地指着雄鹰说:“好鸡啊,来得及时,急我六弟之所需也。”
“哪本破书的歪理!智商是由基因和大脑开发程度决定,肠胃系统根本不起作用。”
“你在说什么?”
雄鹰:“咕~闭嘴吧!先妥协!这人历史上吵架从不低头!”
胤祚环顾四周,持续性绝望。
大清的天明明很蓝,草明明很绿,但分配给他的哥却是黑的。
“先不炒鸡,其他的好商量。”
六弟是真爱这只鸟。
威胁似乎起效,四阿哥于是乎进行下一步。
“刘嬷嬷去拿件衣服,给六阿哥加上。张起麟,你去取书。”
“喳!”
刘嬷嬷跑得快,一溜烟地从屋里取出一件长袍马褂,要给胤祚披上。
胤祚拒绝,连连后退,“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清朝逻辑奇怪,刘嬷嬷号称“嬷嬷”,可看着最多二十上下,明明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却打扮得老气横秋,每天不是穿土色便是穿茶色。
“还有,这位四哥,我念书也不能念一百二十遍,而且背下来并不能代表学习了。”
他并非偷懒,而是认为清朝人还没有脱离背诵——这个人类学习道路上的低级阶段。只要带上鸟哥,就这些书,翻个白眼的功夫,鸟哥就能连标点有几个都告诉他。
胤祚眉头深锁,看了看四阿哥没比他长几分的手脚,加劝道:“你从六岁起就早起晚归,太累了,小心长不高,发育不良。”
“你不必操心我。”
弟弟能关心自己,四阿哥还是有些感动,但读书这事,半分没有商量。
“别废话,去坐着念书去,一百二十遍念不到,一百遍总得有。”
“说了,没用。”
那只能用非常之法了。
四阿哥转转手腕,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跨过院门,朝胤祚一福,低声说“得罪了”,而后把胤祚抱到了座位上。
这身体轻得像一根风中羸草。
胤祚无语凝噎,被羞辱的痛苦和□□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念。念!
就把这四哥当指挥长伺候,把念书当特别训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
两个时辰后,东厢卧房。
胤祚以大字型扑上床,雄鹰紧随其后,“砰”得撞在他肩胛骨上。
“疼!我不能再多个地方疼了!”朗诵伤害下巴颏和喉咙,现在他这两个地方疼得能冒火星子。
“忍着!本鹰现在暴躁!”
“对影欲起舞, 袖短不成拍?”
“你还提!”雄鹰的翅膀扇在胤祚脖子中间,赏赐他一个新通点,“他用那首诗骂我翅膀短!”
胤祚比了比,鸟哥的翅膀配置最多十厘米,“这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还骂我是锦鸡,传说锦鸡自恋,所以对着倒影起舞,然后淹死了!”
“呃……原来自恋下场这么惨,你是得小心点。”这四阿哥挺有眼光,一下就看出了雄鹰最重要的特点。
雄鹰气得背过身,老六这家伙就没良心,对它只是利用,全是利用!自己当年就该听金光的跳槽去科技中心。
胤祚戳戳鸟尾问,“那个四说的到底哪本破书啊,吃了你还能长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