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纵使顾承手下的人速度够快,严峥去大理寺走了一遭的事情还是泄露出去了,当然是顾辞干的,结果么,也不出顾辞所料,为了尽快结案,顾堂顺水推舟,把严峥推出来做了替罪羊,不过严峥丝毫没有反驳之意,痛痛快快的认了罪,话里话外竟是把顾承撇了个干净,大理寺只得拍板结案。
没去上朝听唠叨,顾辞听完顾珉的复述,“啧啧”称奇:
“昨日还强烈拒捕,这顾承是许了什么好处。”
顾珉摊了摊手,说:
“谁知道,对了,父皇还派人送了好些东西给皇叔,都堆在前院了。”
大致扫了一眼清单,顾辞在心里冷笑,这是怕他不满意啊,这批赏赐,充满着安抚的意味。
风平浪静的一个月眨眼间就过去了,说是风平浪静,其中也发生了点事情,大理寺偏院在某一夜突然走水,那间院子恰好是书库,大部分卷宗都在那里,所幸救火及时,卷宗并没有毁掉多少,只是那之后的某一天,杨絮每月例行检查暗室,一眼便看出有人来过,细查一番后又不了了之,并没有卷宗丢失和损坏,也没有任何指向,只得作罢。
宁夜和苏溟整合出来的消息不少,信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他得回一趟燕州。
顾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板,他用这枚铜板和几颗玛瑙珠子做了个剑穗,顾辞沉默片刻,还是拿出来系在了九渊剑鞘上,微叹了口气,竟还有点想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样了。
这次出门又不知多久会回来,顾辞提笔写了三封信,分别送进了宫里,顾珉府上以及城外军营,又交代了老何几句,便出了城。
回京这两年间顾辞经常扔下一封信就跑,一跑便音讯全无,从前是把将令扔给留在京城的季良,现在兵符也不在手,闲散人员一个,久而久之顾堂只当他喜好游山玩水,也便不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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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谷。
“小师妹,你休息会儿吧,吃些东西。”
陆清绾仍旧趴在桌上研究着医书,对白衣青年说的话充耳不闻。
白衣青年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办好。
青衣男子进了木屋便看到此番景象,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迈步走过去,抽掉陆清绾手中的书,不由分说拽起她就走,陆清绾愣了愣,叫道:
“诶,大师兄,你干嘛,再等等,我还没……”
青衣男子清冷地说道:
“师父叫你。”
到了师父的住处,陆清绾才知道这确实不是诳她的,可她却宁愿是大师兄骗她的……
她止不住泪目,任何时候都像个老顽童一样的师父,比她还闲不住的师父,明明年近古稀,身子骨却比谁都硬朗的师父,此时却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连走动都是奢望。
“师父……”
见她来了,宋然勉强的牵起笑脸,费力的朝她招了招手,说道:
“丫头啊,来。咳咳,又没有好好吃饭吧?瞧你这几日瘦的。”
瞎说,明明您更瘦的。
想反驳,但陆清绾终究是没舍得打断他的话。
“咳咳,老头子我多活了这些天已经足够了,大限已到,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宋然放慢语速,又说道:
“有些事需得告诉你,其实你爹给你留了东西的,本来想着等你大了些再给你,咳咳,现在怕是不中了。”
陆清绾抹掉悄悄落下的泪,吸了吸鼻子,瓮里瓮气的道:
“师父您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怕他说完就走了,她潜意识里认为,他有未完成的事就能活的久一点。
宋然笑着摇头,说:
“丫头,去把柜里的盒子拿出来,乖,快去。”
陆清绾拗不过他,只得取了来,在宋然的示意下拿到钥匙,打开,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和一个由黑绳系着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