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雨眠就被带到了一间新的屋子,打开门一看,家具、洗漱器具一应俱全,就连自己那点贫瘠的行李也被妥帖地安放在桌子上。没办法,出来得匆忙,里面也就长生谷祖传的金针最值钱了。
新屋子啥都好,就是离太子太远,离李公公太近,没办法,顶着坏人的嫌疑,被李公公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正常。
“你以后就住这,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咱家说,只是有一点,不该做的别做,不然就别怪咱家不客气”李公公环视了这屋子一眼,转过身,冷冷地和江雨眠说道,“你是叫?”
“公公,我姓江,您叫我小江就可以了”江雨眠顶着李公公那阴测测的目光,莫名有些发毛。
“行,小江,那歇息吧,咱家走了”说罢,带着一列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明天应该就可以开始问诊了,今天瞧周家哥哥的脸色,好苍白,可能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师父也不知道东海之行是否顺利,有没有找到需要的药草。
月上中天,江雨眠在床上翻了个身,罕见地睡不着,以前在谷里一沾床就睡,现在这是怎么了,月光幽幽从窗户洒了进来,离家的少女不安分地翻来覆去,后半夜,才慢慢睡去了。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床上的一团突然动了动,接着一双手举了起来,伴随着懒懒的哈欠声,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女子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才清醒了些许。
以前在谷里天刚亮就被师父要求去山上采药,现在倒是习惯了,早早就醒了。
去膳房领了早饭,慢悠悠地吃完,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召见,自己也不能闲着啊。
江雨眠回到屋子里,把医书从包裹里翻了出来,每天的功课不能费,医书还是要看的,照师父的话说,就是患者不会照着书本生病,但是医者不能荒废自己。
清晨的雾渐渐散了,三月的暖阳丝丝缕缕地倾泻下来,照的人骨头都软了。
少女凭窗而坐,认认真真地翻阅着手里的书,她看的速度不快,慢而轻地翻了一页又一页,时不时动笔做些注释,逆着光的轮廓柔和清隽,睫毛轻垂着,像停留的蝶。
突然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沉睡的蝶。
江雨眠正沉浸在医书的世界里,听见敲门声,猛的抽离出来。
打开门,却是李公公。
“李公公,您老人家早上好,是要开始为殿下诊治了吗?”江雨眠生得乖巧,说话又和软,以前在山下的村子里就颇得老人家的喜欢。
果然,有礼貌的孩子人人都喜欢,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公公也不例外,听她这般说,眼角的皱纹和缓了下来,但转念顾忌着江雨眠来历不明,又端了起来,咳了几声说道:“殿下醒了,这会子要见你,你随我来”
江雨眠看了看天色,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床边的桌子,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又想起什么,进屋拎起医包,才随李公公走了。
本以为是在正殿进行诊治,不想却直接被李公公领到了太子寝宫,李公公走到门前,就停住了,示意江雨眠进去。
太子殿下不喜欢人靠近,也不喜欢屋子里有太多人,所以一干侍从向来只待在殿外,有召唤才进去。
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为自己鼓了鼓劲,江雨眠才抬腿进去了。
一进去,就见窗外的嫩绿春意轻轻摇晃,青年懒懒地躺在临窗的塌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白色锦袍上缀着暗纹,轻垂着铺了一塌,像垂天的云,满头青丝只用绣着青竹的发带松松垮垮得束着。
称着屋外的青葱垂柳,似是醉枕山水的谪仙。
听见了动静,素白的手拿下脸上的书,抬眼朝自己看来,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又漫不经心得勾起一抹笑,明明脸色依旧苍白,眉梢却平添了几分艳丽。
又像白狐修炼成的神仙了,江雨眠又被那脸晃了晃神,好歹没像上次那么丢脸,抿了抿唇,垂下眼,老老实实行了礼。
“殿下,我来为您诊治了”这气氛是怎么回事,以前看诊也没这么紧张啊,稳住,一定要稳住。
青年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勾了勾唇,伸出手,示意江雨眠把脉。
周策觉得愈发有趣了,眼前的少年明明还带了几分稚气,却故作冷静,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是卧底,又怎么把情绪都放在脸上,看起来倒真如他自己说的,是个好人。
青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恹恹的眉眼都生动了几分。
江雨眠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手心微微湿了,周家哥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这般看着自己干嘛,是哪里暴露了吗?
拿出行医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了块帕子,轻轻铺在那苍白带着骨感的手腕上,这才搭上手,认真把脉。
嗯?这脉是认真的吗?怎么会糟糕到这种程度,除了寒毒,怎么还有其中两种毒,求玄哥哥这些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