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了一句伤口不要碰水就未再多言,大约是觉得不良少年在这方面理应熟能生巧。折原临也走出诊室时摸着下巴不着调地思索,果真是自己的优等生面孔越长越不正经,已经不具备欺骗性了吗?
神游的当口,对面一阵杂乱的脚步交叠奔来,医生与护士语气急促地交谈,和折原临也错身而过之际,依稀漏出“快联系病人家属”“马上准备手术”之类的只言片语。折原临也好心地侧身闪开让出道路,余光不经意地自转运床上一扫而过,顿时僵住。
……开玩笑的吧。今天可真是中彩了。
折原临也发怔的片刻,那张转运床,连带被按着呼吸面罩躺在上面的病人已被簇拥着推向了抢救室。他这才回过神来,走向急诊部的前台。折原临也对不相关人士的脸一直记不大住,尽管有过几面之缘但印象并不明确,需要确认一下。起初,前台值班的护士并不愿意透露病人的信息,折原临也态度诚恳地表示自己可能认识病人的亲属,护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或许是他那张优等生面孔还没有彻底长歪,最终勉强打消了护士的疑虑。折原临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送进抢救室的是岫野知和子,不明原因诱发心力衰竭,预备立刻接受手术。“我了解了,非常感谢。”他礼貌地鞠了一躬,兢兢业业地维持优等生的做派。
折原临也转过身向人少的走廊一角走去,心律的增幅变得明显,他以十二万分的恶意掏出手机端在手心里,操纵着微颤的指尖拨出了一串号码。他能感觉到,在难以遏制的亢奋里,一种恐怖得让人尖叫的预感突然被浇灌起来——他今天就可以瓦解那坚不可摧的壁垒,任凭森岛直辉有再高明的手段,他今日都绝无可能从自己手里保下岫野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