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青檀怎么劝说,莲波再也不肯吐露一个字。青檀只好放弃追问,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房里。
莲波虽然没有正面承认自己和仙人有关,但她那句话其实已经暗示,她的确参与其中。
让青檀迷惑不解的是,如果她想要给阿爹报仇,直接告诉沈从澜凶手是谁即可,为何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通过仙人之口去指明真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世人相信人间真有神仙?
那她又是如何知晓楚子长是凶手的呢?
江进酒这段时间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踪莲波,未曾见到她有接触到江湖人士或是不明身份的人,她看上去就和寻常普通的女郎一样,除了打点书坊的生意,深居简出。她不可能在外面四处打听消息,更不可能亲自去调查凶手,到底是谁在向她通风报信?是刻工常福?
让人费解的是,常福甚至比莲波还要深居简出,吃住都在书坊,平素除了书坊里的刻工印工和安叔,唯一接触书坊外的人,便是他的兄弟常笑。
恰好李虚白和蓬莱被困京城的时候,常笑曾来书坊找过莲波。难道说,李虚白和蓬莱和仙人没有关系,真正有关系的人是常笑?
青檀思来想去,毫无头绪,索性换上夜行衣,去楚家探探情况。晚饭时,她已向林氏打听了楚家的地址,如无意外的话,楚子长应该还住在楚家老宅。
冬夜万籁俱寂,街上一片黝黑,青檀来到西城,轻而易举找到了楚家老宅。因为,唯有这座宅子不仅院内亮着灯,前后门各有三名衙役把守。
青檀心想,沈从澜这一招不错,一来可以防备三家上门寻仇。二来以“保护”为名,派人看着楚子长,防备他悄悄溜走。虽然三家人都觉得楚子长不可能是凶手,但仙人断案从未失误过,他到底是不是凶手,谁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青檀跃上围墙,踩着屋脊疾步掠过,把楚家的前院后院,粗略扫了一遍。
前院的廊檐下,坐着两名守夜的家丁,内院的最后一排应是楚子长的寝房,正中一间屋子的大门外居然也守着两个人,怀里还抱着刀,一看便是身负武功的练家子。
林氏说楚子长因妻儿惨死,深居简出,甚至想要出家为僧。既已看破红尘,为何还如此小心惜命?门口有官府派来的衙役值守,他竟还在院子里设了两道防线。
青檀悄然潜进前院的几间屋子,其中一间是楚子长的书房。
四壁空空,书案上的砚台和笔架,看上去已很有些年头。书柜虽一尘不染,摆在柜上的书,却是一副很久无人翻动的模样,打开之后一股发霉的味儿,显然多年未曾晒过,装订的棉线也烂了,一碰就散。难道他辞官回家之后就彻底不再碰书了?
青檀离开书房,悄然来到后院,故意朝庭院里扔了一个小石头。动静虽不是很大,但是深夜太过安静,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守着房门的两个人即刻提着刀冲到了院子里,左右查看。
随即,正中那间房门打开,一个男人手中提剑,阔步走了出来。灯光下清晰可见右脸有掌心大小的一块疤痕,显然他便是楚子长。
青檀冷眼打量着他,方才屋内一团漆黑,他居然还没睡?衣服穿的齐齐整整,难道是和衣而卧?
提着剑的楚子长看上去犹如惊弓之鸟,脸上的伤疤,因为紧张恐惧的表情,而显得有些狰狞。
他低声问两名护卫,“刚才什么动静?”
“可能是只猫。”
“员外安心睡吧,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青檀悄无声息地站在屋顶上,盯着楚子长的面孔,可惜,脑海中有关被绑架的记忆丝毫不见勾起来。
沈从澜已经专门派人叮嘱过三户人家不可贸然上门寻仇,并派了衙役守护他,他居然随身带剑,和衣而卧。门外还守着两个会武功的人。显然他是在提防有人趁夜前来刺杀他。
被他提防的这个人肯定会武功,且武功高强,门外的衙役和院子的家丁,根本不是其对手。所以他才不放心地在房门外还安排了两个人守夜。
当下有可能找楚子长报仇的无非就是孟,贾,楚,这三家人。孟家和贾家都没有这样的人,难道,他提防的人就是自己?
青檀想到这儿,不由一怔,瞬即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楚子长怎么知道她武功不弱?莫非那天在城外埋伏暗杀她的第二波人,就是楚子长派去的?
那天他们全都蒙面,只有在交手时才会认出来到底是不是那天的劫匪。但一旦动手必定会惊动前后门的衙役,青檀不想误伤官府的人,于是忍下冲动,悄然离开。
青檀翌日吃过早饭便去了县衙,告知衙役,洪英七年的绑架案她有重要线索需要禀报知县大人。
不多时,衙役把她领进大堂。见到沈从澜,青檀上前行了一礼,“沈大人,我想私下禀报。”
沈从澜把她领入后堂,青檀直言不讳道:“沈大人,我昨夜去了一趟楚家。”
沈从澜面露惊色,忙道:“